然后是更令人恍惚、更失去重心的沉浮。
暂时性的失业比想象中来得快——至少不用再等到六十岁,简直遥遥领先。
沈榆也寒假闲在家里,不必再给温遇旬送午饭,他度过了一段相对稳定的居家时光,就是腰不太好受。
不用再每天加班到十一二点,温遇旬的精力十分旺盛。
沈榆在书房弹完一整段《霸王卸甲》,停下来看着坐在他对面慢悠悠喝茶看新闻的温遇旬。
此情此景有些熟悉,世界名画之昏君耽于琵琶曲,从此工作是浮云。
原本书房内是没有沈榆现在坐的这个凳子的,温遇旬不知道什么时候搬了一个,让沈榆要练琵琶的时候到他书房里来。
贝斯就不用了,温遇旬嫌太吵。
可是奈不住琵琶精事业心蓬勃,对昏君说:“你……”
昏君这些天已经听了太多,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可以了,我说了不知道就是真不知道。”
“不会不让你回去了吧?”沈榆忧心忡忡。
温遇旬没什么表情:“有可能。”
“那怎么办?”
“没怎么办,”温遇旬说,又蹦出看似毫无关系的下一句,“所以我今晚不在家吃饭。”
需要我帮你出柜吗
“你怎么回事儿?”
中午时,林皎抽出空闲给温遇旬打了个电话,他接起来,尚未来得及说话,就被林皎的大呼小叫喊得皱眉,将手机从耳边拉开一点。
林皎说:“我不就几天出外勤没在吗?你怎么就被人端了老家?”
东南边的富饶小岛回归已久,如今仍深深扎根在中国领土。温遇旬淡淡的:“讲这话当心给你也写一封举报信。”
此老家非彼老家,林皎的用词水平令人佩服,“我这不是着急吗?天,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回来看到oa什么反应?我一蹦三尺高差点掀翻办公室的天花板。”
温遇旬没跟她浪费时间,直说道:“现在还不知道谁写的,发件人一串乱码,属地也查不到,于老师前几天给我发消息,停职调查一个月。”
于老师就是温遇旬的导师,年纪有一些的人晚上睡得都早,他却在凌晨给温遇旬发了消息,没有多少字,一是将领导的决断通知他。
二就是让他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事情总会解决,清者自清。你多久没有休假了,天天在实验室待到半夜,注意身体,用这段时间好好调整一下作息。】
放了假也没在调整作息的温遇旬当时正忙,他停了一会儿看消息,沈榆就泪眼朦胧地在等。
林皎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这种事她也无可奈何,“只能先这样了,不过我看领导对这件事的态度都不是很强硬,我今天还听到黄处在局长面前给你说话。”
温遇旬觉得有趣:“你怎么听到的?”
“……黄处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专门坐到局长对面,叽里呱啦地讲了一整顿饭,我都担心局长被他烦到,连带着也烦你。”林皎说。
温遇旬笑了笑:“应该不会。”
顿了顿,又道:“oa邮箱里那封举报信附的照片,能不能截出来发给我?”
林皎虽然不能理解用处,但还是说:“我拍下来发给你。”
虽说早上就和沈榆报备不在家吃晚饭,然而温遇旬按照对方指定的地方找过去,却早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西城区金融大厦的顶楼餐厅,被人包场了一整个晚上。
餐厅门口恭候多时的侍应生已经恭候多时了——餐厅内唯一的客人、靠窗的那位看不出年龄的、穿着高贵大气的女士早早就来坐着,据侍应生观察,她等待的时间足足有两个小时十五分钟之久。
是来约会等人的么?那看来她等的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
最基本的礼貌和时间观念都没有!
他这样开着小差乱想,五步距离内的电梯突然“叮”地一响,在下意识转头之前,侍应生在旋转的余光里看到那位女士也同时回过头。
动作里带着急切。侍应生十分具有职业素养,还是向走进来的迟到的男人报之微笑,伸出手将人迎进来。
走进来的男人看着很年轻,高大英俊,鼻梁高挺,架了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
前些天一直下雪,今天好不容易晴天,然而化雪才最冷,天上炙亮到无法直视的星球仿佛没有一点温度,入了夜更冷,气温暴跌至零下十几度。
那男人从冷风里走进通亮着暖色灯光的空间带着一阵寒,脸上的表情也无甚波澜,格格不入,面向就看出心肠宛如铁石。
女人看见他立刻起身,几缕乌黑的长卷发落到肩上。
“宝宝……”
女人待到他走近,当即伸手冲着男人的胳膊探去,但下一秒就被躲开。
年轻男人没有去管滞在半空中象征着试探和靠近的手,女人尴尬地将手收回去,放在身侧。侍应生接收到一道目光,听话地和其他同事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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