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系统的核心理念是什么?”
“艺术在文化系统中的地位是什么样的?”
“西方现代派思潮与西方现代派艺术有什么关系?”
“……”
三个问题,但凡沈榆会一个也不至于狼狈到坐不下。
四年前学过的东西谁还记得,何况沈榆以前上课也总喜欢偷偷走神,偶尔漏听一两个知识点,最后考试还得问邱风借提纲。
老前辈没说什么话,挥挥手让他坐下,宁以桥坐他身边,他也不会,但清醒了一点,态度极为嚣张:“沈哥,那花什么纲什么目都能记住,怎么自己专业一个字说不出来啊?”
现在的时局不同往日,隔壁农学院或许对他来说更有亲和感和吸引力。
沈榆不想承认,于是让宁以桥把嘴闭上。
“别啊,”宁以桥顶风作案,还敢和接着沈榆讲小声话,“有事和你说,说完就闭。”
老教授年轻时大约嗓声铿锵,现下一把年纪不服老,端着扩音器在阶梯教室里走来走去。
盯着老教授走远,沈榆转头问他:“什么事?”
“莫迪科下周三终止报名,你想不想去?”
莫迪科露营音乐会是每年春夏交接时音乐界的保留节目,长眠湾没参加过,倒是当过几次台下的听众。
据说主办方来头大背景硬,这几年又有将音乐会融合电视节目的想法,受邀乐队大多资历深,沈榆不是不想去,只是自认为没有资格。
“我们能去?”沈榆问,“不是没有介绍函就没有报名资格么?”
莫迪科审核流程繁杂,门槛高,从无数乐队里只选二十支,纷至沓来者众,就算是有数年表演经验的老牌乐队也被拒绝无数次,更有扬言“莫迪科只是资本家的游戏”的义愤填膺的乐队大拿。
“没事儿,”宁以桥晃晃手机,“天昇今年赚大钱,主办方给了三分薄面,刚刚梦朝姐给我发消息,说两张介绍函,一张给我们。”
天昇娱乐手下好几支乐队,真正熬出头的却寥寥。沈榆想了会儿,隐约记起一些:“白哥的乐队?”
“这个数。”宁以桥点头,又伸手在桌下比个数字。
火要讲究时运,白小岩随乐队出道五年,也直言这张专辑的歌不是自己最满意的作品。长眠湾刚和天昇签约时的欢迎会上,白小岩一口气怒喝八杯高度数唐胡里奥,两小时后就进了医院挂吊瓶,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病因。
“胃溃疡是老毛病了,”那年白小岩过完年才叫三十岁,只是人不得志,两鬓却都有白发,“也怪我今天情绪一下子上来,成绩也做不出来,公司下半年可能就不和我续约了。”
沈榆又想起他去签解约合同的时候,在公司门口碰到过白小岩,彼时他对着沈榆唉声叹气,虽然成功续约,但脸垮得仿佛要走的是自己。
“白哥也很久没见了,”沈榆低声说,真假参半,“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宁以桥不疑有他:“我前几天去公司的时候碰到他了,红气养人不是乱说,看起来气色不错很多,和我聊了会儿,说’这他娘该死的命运,捉弄人连草稿都不打’。”
他装腔拿调地模仿,是白小岩说话的风格,沈榆听得笑了,说:“有钱了先去把那破胃补一补。”
另一张介绍函的归属没有别的人选了,机会送到眼前,沈榆没理由不接受,让宁以桥回复了谢梦朝。
宁以桥的消息框刚转过去,沈榆的手机就亮起来。
一条消息来自谢梦朝。
【小榆,新曲子可以再快一点做出来么,我们想让长眠湾在莫迪科上演奏新曲子。】
不算刁难人的要求,天昇有自己的考量,而长眠湾的新歌风格独特,曲子已经谱好,宁以桥前两天去公司就是为了试听《断桥》的deo。
沈榆忖度了几秒,给谢梦朝回去答应的消息。
另一条消息不在微信聊天框内,沈榆切出去,在短信收件箱里找到了新出现的红点。
尾号0239:【下课来接你,第二教学楼楼下,直接过来。】
不要生气
实际上沈榆今天不止早上八点一节课,这消息发来了也没发清楚,下课下的是哪节,第二教学楼圈了好大一块地,楼下又是指的哪一块地,哪几块砖?
下课铃响了,周围悉索收拾东西的动静很大,人声一下子沸起来,沈榆想了想,编辑一条消息回复过去。
【什么时候?具体在哪?去做什么?】
消息发过去不到两秒,电话屏幕上的画面骤然一遍,尾号0239给他发起通话申请。
沈榆当然记得,接起来放在耳边。
大概是嫌弃他问题太多,温遇旬在那头像封建主一般不容置喙:“现在过来。”
沈榆又顶着宁以桥和邱风奇怪的眼神出来,问他要去哪儿,沈榆不知道要怎么说,只好说是家里出了点事情。
“课不上了?”邱风问他。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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