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露出微笑。
“您最近经常来我们店里呢。”男孩的皮肤很白皙,眼睛一闪一闪的,右眼角下的一颗泪痣点缀着精致的脸。
“你记错了吧,”我笑道,看来他经常这样和穿着体面的人搭话,“我很久没有来过了。”
男孩啊了一声,尴尬地笑了笑。
“不过你是最近新来的学生吗?”
“您怎么知道?”
“我很久之前住在这附近,那时候我倒是经常来这里买东西。”我指了指公寓的方向。
“原来是这样,不过哥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那个男孩用天真又可爱的笑容问我,“您看起来很年轻呢。”
“是吗?”我笑了,“你今年几岁了?”
“我18了,和成年差不多。”
“没有考虑考大学吗?”
男孩眼神里带着三分自嘲:“那我也要先找到赞助人啊,我妹妹的高中还没有着落呢。”
我没有再同他讲话,买了一些樱桃和橘子,他帮我结了账后卸下了围裙,我见他是打算关了门和我一起走,于是好奇问道:“难道下午歇业吗?”
“我下午有约了,”男孩对我做了个嘘的手势,“老板今天明天都不在。”
我向马路边看去,果然有一辆高档轿车停在那里,副驾的车窗缓缓降下来,里面的人对着男孩热情地笑着。
“不要……”
我的第一反应是想说不要去,可是当他的那双眼睛望向我时,我发现自己突然说不出口了。
“什么?”他没听清我的话,回过头来问我。
那一瞬间我迟疑了。我见过太多次那样的眼睛,空洞又充满欲望的、扭曲的、急切的、自卑的、无奈的眼睛,只要那双眼睛盯向你,你就能在瞬间明白什么叫做阴沟里的耗子迫切地想要摆脱贫困。他们曾经这样形容我。
如果没有必须要这么做的理由就回来吧,在越陷越深之前。我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讲出口,我抑制住了想要劝说他的冲动。
是啊,就像我劝说不动那时候的自己一样,或许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走向八号娱乐场的大门。
“哥!你去哪里了!?”刚接起电话听筒里就传来小安急切的询问声,他听起来非常不安。
“我跟崔室长说过了,他说你正在开会所以就没通知你,再说这种小事……”挂了电话还没有五分钟,小安的车子已经火速赶来了三井洞。
“哥的事怎么能是小事!”我看到小安嘟着嘴,他有点不满我擅自出来不告诉他,可又怕我觉得他限制了我的自由行动,所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比较合适。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嘛,回家看到你不在的时候……”他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怪罪起崔室长来,“啊,崔世元这小子也真是的,竟然都不向我汇报,胆子真大……”
我又回头看了看三井洞的那家水果店,店铺似乎换了新的招牌,夏季的正午蝉鸣声正盛,如果是十年前的这个时候,老板大概已经躺在那张藤椅上摇着蒲扇,半睡着了。
顺着这条电线杆林立的巷道一直走到尽头,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小安成为我唯一的家人以后,我们一起住过时间最长的地方。一转眼,二十几年的时光呼啸而过。
“哥吃饭了吗?”弟弟为我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还没有,”我回答道,“你吃过了吗?”
“我当然没有,”他笑道,“一想到哥可能没吃饭我就特别想和哥一起吃,哥想吃什么?一会儿一起去吃吧,我想吃小熊冰淇淋蛋糕……”
“只吃小熊冰淇淋蛋糕吗?”
小安歪着头做了个蛋糕小熊融化的样子,嬉笑的模样无论是和他的身材、衣着还是年龄都很是不般配,可在我眼里他却和小时候的模样重合了。
“先吃小熊~”
正午时分,骄阳似火,蛋糕店门上的铃铛发出叮铃一声,那家店的客人常年都很稀少,可能因为店面环境一般的缘故,现在的西点店的装修可是很少再见到这么简朴的了,可是我和弟弟早已习惯,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一块小小的蛋糕是足以慰藉我们辛苦一整年的食物,伴随着弟弟的一岁又一岁,再也没有比它更美味的食物了。
正在打盹的店员看到有客人进来,强忍困意说了句“欢迎光临”,走到前台去准备帮我们点餐。
我又想起了那个小雪的冬日,小安第一次吃到小熊蛋糕是在三岁生日的时候,他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握着一支仙女棒站在汉江边,把新长出来的乳牙磨得咯咯作响。
握紧弟弟的手,我们走了进去。
“哥……”
“怎么了?”我抬起头来看他,然而弟弟只是对我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一股清澈的凉风扑面而来,拂去仲夏的燥热。
可我看懂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闪耀着江水平静的光,我想他是在对我说:
一起历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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