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缓慢至极的话,每一个字都透着醉意。
宁非天应了一声。
她们从旁边绕过去,艮目的半边脸缓缓映入眼帘,微微上挑的眉毛透着疏狂界修士特有的潇洒不羁,冷淡半阖的眼睛漫溢狷介的气息。
疏狂界的修士多是如此,宁非天三人都有预感。
绕到正面,看清另外半张脸,三人都像当时的和光一样,怔在原地。
好似从未放松的眉毛,不该出现在修士脸上的细纹堆满眼角,紧绷得下撇的唇角。世事的无可奈何与绝望的无处抒发,在这半张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三人真的明白了疯子的含义。
艮目掀起眼皮,瞅了和光一眼,又收回眼神,落在酒壶水面。
“第三问,解开了?”
和光摇头。
“那你来干嘛?”赶客之意毫不掩饰。
和光恭敬道:“贫僧来向天枢阁主讨教【世界的终极】。”
并非参悟,而是直接求问。
“别来这套,没事就走吧。”
和光道:“一个时辰前,坤舆界有位渡劫期修士飞升。”
艮目还是没看她,自顾自饮了口酒。
“接引天光中,穹顶之上下来了一个人。”
艮目的抬酒的手突然顿住,视线看了过来。
“这人,是坤舆界两万年前的飞升修士。”
咚地一声,酒壶坠入湖面,馥郁的酒香飘散开来。
“不可能!”艮目的酒意醒了大半,一个字一个字,斩钉截铁,“出去的人,绝不可能回来。”
和光直直注视他,“也就是说,阁主知道飞升修士去了哪儿?”
艮目又闭上嘴,动摇的目光收敛了些。
和郁道:“数月前的天曜大战,我和乌道友一行四人去了曜台第六层,踏上阶梯,去了第七层。”
“锁住了。”艮目的身体不住颤抖,“你们不可能打开那扇门。”
和郁道:“我们确实解不开阵法,但我们划破虚空过去了。”
艮目皱紧眉头,“有渡劫修士进了曜台?”
和郁道:“不然我们怎能在二轮战期间进入第六层呢?”
宁非天道:“阁主,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你就如实说吧。”
艮目偏过脸 ,“这不合规矩,天问碑有天问碑的规则,非解开全部问题,不可知晓。”
宁非天问道:“天问碑的规则,是朱槿尊者定下的规则吗?”
艮目猛地睁大眼睛,“你如何晓得她?”
宁非天道:“我翻过疏狂界往年的典籍,朱槿,又名扶桑。疏狂界有记载以来,界域中央便是扶桑树。”
艮目道:“尊者朱槿,你从哪儿得知这个名字?”
整个疏狂界,哪怕是天枢阁的档案,都没留下上古的纸面记载。片段的历史,只存在天枢阁主的神念之中,代代相传,从不外泄。
“曜台,二轮战团战,四个界域的弟子进了历史秘境,朱槿是佛门的尊者之一。”
听到这话,艮目握紧手心,脸上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惊声道:“他们把你们扔进了上古历史秘境?怎么会?他们怎么敢!”
和光忙问道:“他们是谁?不周界?”
艮目仿佛没听到她们的话,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不合规矩!不合规矩!他们在想什么,他们越界了!当年他们明明答应朱槿尊者,难不成要毁约”
艮目的神色越来越疯癫,灵气紊乱,好似有走火入魔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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