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赴死的脸。
“你”她顿了顿,“是不是有轻生的倾向。”
说来也是,碧湖之上一次,而今第二次,在生与死之间,他竟然能毫不犹豫地奔向死亡。
没有一点常人应有的纠结和犹豫。
若鹿轻笑,“也不算,不过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多厉害的家伙,也无足轻重。比如说,我没你重要,舍我一人,救下你,也是理所应当。换个场合,我没师兄重要,也没严大爷重要,替他们死也无不可。”
剑尖触地,擦出滋滋的刺耳声。
他一路往前。
她倏地闪身,一脚勾倒了他,“小屁孩说什么大话。”
他倏忽间跌倒,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她,而后苦恼地挠了挠后脑勺,“和光道友,你不会那种信奉生命平等的人吧。”
“平个鬼,那是说给世人听的。”
她不耐地喘了口粗气,拖着他的后衣领,往后挪。
“各人的性命轻重确实不同,我知道我没西瓜师叔重要,也没莫挨老子苦瓜禅主那等战力重要。不用放上枰,我也有自知之明。该轮到我献身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就去死。”
若鹿不解地看着她,“那你”
她随意把他甩在地上,“谁说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不过是只没脑子的魔将罢了,还不至于要陪一个你下去。”
若鹿眼神一亮,“道友有其他法子?”
她点点头。
季子野轻蔑地瞥了她们一眼,懒得理会温情脉脉的两人。反正魔将去不去疏狂界,都和他没关系。
他看向不远处的魔将,催促道:“还不把这玩意儿弄下去?等着被它吃?”
话音刚落,一股火辣辣的视线定在他身上,不消说是和光。
他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你看着我干嘛?”
她一步步走来,唇角扬起令人心颤的笑容,“季、子、野、哟”
他下意识后退,紧接着脖颈猛然被掐住。
她闪身到面前,和气的笑容,悚然的声音,“变回魔修!”
季子野心肝一颤,有些结巴,“什什么?”
她猛地垂眸,眼里全是威胁,手掌顿时锁紧,“不想死的话,立刻变回魔修。”
季子野喉咙火烧火燎地疼,来不及思考原因,颤颤悠悠地抬起手,按住腹部,默念法诀。
浑身佛力一散,黑雾升腾,登时变回魔修。
她放开脖颈,把蛟筋在他腰上又绕了几圈,紧紧打了个结,然后牵起了另一头。
嗷——
魔将呼天抢地咆哮一声,脚尖一转,骤然扑了过来。
他被她重重拍远,魔将方向猛转,直直朝他冲了过来。
直到他俩都远了,他才明白她的心思,竟是拿他做诱饵,拿他浑身的魔气去钓魔将。
季子野怒发冲冠,“混”字还未说出口,哗啦啦的风声灌进嘴巴里,声不成声。
他的身体脱离黑柱,引得魔将也扑腾出来。这一次,它却没掉下去,而是腾云驾雾地又扑将过来。
他眼看着那个鼓起的大肚越来越近,心里着实慌得厉害。这时蛟筋猛地一甩,他又带离那魔将。
他与那魔将,就这样在半空抓躲起来。
这时,碧光大盛,清盈的灵气溢了下来,疏狂界就在头顶,不足一里。
季子野忙喊,“快收回去,通道就要开了!”
她不为所动,还是那般甩动蛟筋,拿它引魔。
她不会是想把他留在这儿吧?
不足半里。
季子野心中慌乱,想要自己回到黑柱,然双臂无力,双脚有伤,怎么都无可奈何。
他张口大喊,“就算你把我留在这儿,下一个通道开启之际,我也能自己回来。”
此时离天顶仅仅一丈!
混蛋!
黑柱的黑光升上去,碧湖的黑光降下来,双方阵法同时流动,黑光就要重合。
“和——光——”
千钧一发之际,蛟筋猛然一缩,他如一支箭矢射进去,一头栽进地里。
上下黑光在身后闭合。
愤怒的咆哮在外面徘徊。
灵气浸润,他们咻地穿过通道。
作者有话说:
平安之后,若鹿和光相顾无言。
若鹿心想:她为我下地狱,又救我出地狱,哇噻和光道友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和光心想:卧槽,这小子要是救我死了,老娘下半辈子岂不是要给宁非天当牛做马?!还是下去捞一捞吧。
384养废
◎经过天道几十万年的溺爱,疏狂界的人已经被养废了◎
疏狂界。
清风徐徐掠过碧湖,抚起层层涟漪,风止,湖又静下来。轰——一声闷雷,倏忽间召来重重乌云,堆在碧湖之上。
天色骤然暗了下去。
天地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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