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郁感觉到头顶聚集了火辣辣的视线。闷哼声此起彼伏,代表们似乎是想笑,却憋住了。不知是谁没能憋住,噗嗤一声,接着大笑声顿时散开,众人抖擞得肩膀都松不下来。
和郁试图保持冷静,缓缓地从储物袋掏出镜子,正要去看,一只手从斜刺里伸来,遮住了镜面。
若鹿冲他摇摇头,“还是不要看得好。”刚说完,就偏过头去,笑了。
和郁这下子清楚了,肯定惨不忍睹。
许是他的神情过于惨痛,和光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说道:“不就三千青丝吗?剃了不就剃了,以后又不是长不出来。”
和郁挤出笑容,“说得轻松,这么长的头发,没几十年可恢复不了。”说完,心更痛了。
“哪用几十年?看我给你一秒长出来。”
瞧她一脸自信,和郁突然想到坤舆界的资料好像提到过,万佛宗还是哪儿似乎有促进头发迅速生长的生发水。
和郁试探地询问,“莫非道友能帮我一夜之间长出来?”
“不用一夜,一秒就够了。”
和郁乐了,那感情更好,连忙请求她帮忙长出来。
她没去拿储物袋,也没掏向怀里,两只手摸向两鬓,揪住两边的发丝,往上一提。她的头发,就这么被举起来了。
和郁傻眼了,在场众人都傻眼了。
她举着女式的假发,一把按在和郁的光头上,拍了拍,往下压了压,还替他扶正了。
乌束近距离看到这幕,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家伙!好家伙!好家伙!
神他妈一秒长出来!
若鹿和宁非天也没好到哪里去,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
若鹿道:“和光道友你这这也太损了哈。”
宁非天擦了擦眼泪,“绝对醉了!你这家伙绝对醉了吧!本还想替你解酒,你来这么一下,别想解了!我倒要看看你今儿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四周众人哄笑一团,更有甚者,已经掏出留影球,把这精彩绝伦的一幕记录下来。
“一界代表竟然把另一界代表剃了个光头,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坤舆界代表郑重送与敌对界域代表贴身之物!那贴身之物竟然是假发!”
“世所罕见!假发竟然成了当代男女修的结缘之物,由女修从自己头上拿起,再亲手给男修戴上!”
过了许久,和郁才回过神来,沁人心脾的沉木香钻入鼻中,抬手摸摸脑门,软软的,这就是假发么?
一声愉悦的调笑声在面前响起,她笑着看他,眼珠子都笑没了。
她并不是全然光秃秃,黑色碎发仅及耳,配上一身白色的僧袍和一脸肆意的大笑,有股雌雄莫辨的张扬和桀骜。
剃头的赌注并没有就此打住,其他代表似乎觉得极为有趣,三三两两散了开来,纷纷拼起酒来,也不赌别的,就赌剃头。
没过多久,院子里哗啦啦多了一片光头。
中央的和光等人似乎玩腻了,也不再拼酒,围坐下来。和光两旁坐着乌束同和郁,对面是宁非天同若鹿。
五人一边慢慢喝酒,一边聊着些各个界域的趣事儿。
若是平时紧张的气氛,几人绝没有这等聊天的心思。或许是酒意,也可能是湖畔不同寻常的氛围,也可能是从魔域秘境的恐怖氛围出来需要缓和放松的余地,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源由,导致了这不一样的夜晚。
他们,醉了的还是没醉的,不约而同避开了诸界的利益和纷争。
“在我看来,疏狂界最值得看的不是这劳什子天问碑,而是酒神像!那才是疏狂界一绝!”宁非天侃侃而谈。
“酒神像?”和郁问道,“那是什么?”
若鹿迫不及待地抢过话头,用说书的语气讲了起来,还配以肢体动作。
“一万多年前,我界出了个不得了的女修,打遍天下无敌手,喝遍世间无酒友!无敌,是多么寂寞,女修自觉是疏狂界第一人,非要著书立说不可。但她肚子里没点墨,全是酒,写不出书流传千古。于是,她另辟蹊径,飞升前雕了个她自己的玉石塑像,五层楼高!还立在都城中心!”
“石像的她肩上扛着一个半人大的葫芦,半人大也就是两层楼那么高,巨型葫芦倒立着,哗啦哗啦地流出美酒。自她飞升,这酒一直流了一万多年,一点枯竭的痕迹都没有。”
“那成了疏狂界的地标,叫做酒神像。大家时不时去拜拜,顺便讨口酒喝。”
若鹿眼里流露出钦慕向往,“那女修名叫九音,一万多年前也当过诸天大会的代表。”
“九音?”和郁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说起来九德界也有个著名的地标,建立者还是和九音前辈同一世代的代表。”
几人起了兴趣,催促和郁快说。
“建立者名为解万图,飞升前曾留下一幅画,不,准确地来说是接引天光升到一半的时候,解前辈力破天道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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