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季子野猜测和光也同她一样沉入了心魔之中。
她的步伐早就慢了下来,落到了队伍最后。疏狂界的若鹿本想去带她一把,遭不住其他界域的代表们狂轰乱炸,强烈要求他在前方带路。
若鹿只能也慢下来,不时回头看一眼,以防她掉队。
和郁身上的黑色符文仅仅蔓延到小腿,是众多代表中黑色符文刻度最低的人。他并不清楚刻度的具体意义,但想来应是越低越好。
与九德界排位相邻的千壑界,代表乌束身上的符文已经漫到了腰部。乌束被符文和心魔压制,也落到了队伍后方。
和郁颇为自得,跟在若鹿身上,不时询问扶桑树的问题。
若鹿道:“快到了。”
和郁还想再问几句,后方队伍突然传来惊呼声,他扭头去看,一袭白色的衣角与他错身而过,越到他前方。
庄重的僧袍和诡异的黑纹叠加在一起,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
和光看破心魔幻境之后,身上的黑色符文没再给她多少压力,丹田运转的佛力也减轻了疏狂界天道的威压。沉浸在识海之中,她并没察觉到自己加快了脚步。
若鹿的招呼声,也没唤回她的心神。
真正把她拉回来的是从天而降的那一道光柱,是拔地而起的金色半透明壁,是天问碑一道道符文施下的威严。
她眨眨眼,眼前骤然亮堂,一个个个符文仿佛一根根刺针,扎进心头,没有扎出血,却刻下了一个个难以说出口的天理。
磅礴浩瀚的时空吞没了她的识海,她察觉到不对劲儿,逼迫自己从中醒来。
她大喘了一口气,心神未定。
这时,天问碑下传来一句轻笑声。
一个疏狂界修士侧过身子,上下瞅了她一眼,笑了,“坤舆界来的?”
和光从旁人嘴里听到了他的身份——天问碑守墓人迟迦陵,她不知他问话的用意,只好点头,谨慎地问道:“前辈如何知晓?”
他咧起嘴角,“一身黑纹,除了坤舆界,还能有哪个?”
这话一出,嘲讽的笑声和看好戏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和光觉得被冒犯,然他说的是事实,无从辩驳。
迟迦陵灌了一口酒,不缓不急地说道:“当年牧云亭来的时候,和你一样,带着一身黑纹。天道厌他厌得厉害,差点恁死他。”
这时和郁出来了,他扬起和气的笑容,恭声问道:“前辈,那牧道友最后如何?”
众人的眼神都落在迟迦陵身上,巴巴地等着他的回答。
最后怎样了?坤舆界的牧云亭被恁死了吗?今日的和光会不会也一样被恁死?
“后来啊”迟迦陵拖长着声音,喉咙深处涌上笑声,“他上天了。”
“上天?”和郁不解地皱了皱眉,是死亡含蓄地表达。
迟迦陵就着提酒壶的那只手,伸出中指,指了指天,“悟出来了,上了天枢阁,得到了解开【世界的终极】的钥匙。”
这话与众人的猜想截然不同,众人的神色都不受控制地黑了黑。迟迦陵接下来的话,更是使他们的脸完全黑了。
“千年来,那小子是唯一一个上天的。”
和郁虽然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想,却感觉脸上被扇了好几个巴掌,不止是被迟迦陵,更是被和光。
沉重的哀嚎声传了过来,被化神期长老驮在背上的季子野也到了。
迟迦陵抬手就要灌酒,斜眼间瞥到季子野,身体顿住,任红色的酒液坠在脸上。他放下酒壶,缓缓地坐了起来。
“黑色符文的刻度,代表天道厌恶的程度,魔气的影响最为严重。”
迟迦陵懒散的眸子陡然锐利起来,像睡醒的狮子登时逮住了季子野,他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子,你不会是从沦陷界域来的吧?”
318你是谁
◎万佛宗首座、坤舆界七权◎
“小子,你不会是从沦陷界域来的吧?”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纷纷警惕地盯住季子野,立即退到安全距离,离他远了些,又四散开来,不动声色地包围了他。
化神期长老已经把季子野从后背放下来,也用警惕的目光盯紧了。长老面色动了动,最终还是站在季子野身前,把他护在身后,矛头对准虎视眈眈的众人。
贺拔恕皱紧眉头,似乎思索起来,他看了看势力单薄的季子野和长老,又看了看围成一圈的众人,脚步动了。不是拐向天极界那边,而是退出了包围圈,似乎不打算掺和进去。
化神期长老气得剐了贺拔恕一眼,冷冷地挤出三个字,“墙头草。”
季子野没空理会其中的勾心斗角,光是压在神识和灵魂深处的痛苦,就剥走了他的大半心神。
迟迦陵说完那句之后,就那么笑着看季子野,也没再说一句,极为冷静地等待着答复,仿佛引起轩然大波的人不是他一般。
然众人的眼神越来越毒辣,季子野没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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