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遇不禁睁大眼睛,他着实没想到,居然能从正道和尚口中听到鬼樊楼的黑话。
佛说,回头是岸。
对于邪修来说,踏进鬼樊楼的那一刻,就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一入,就是尸山血海,背后,只有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即是一命呜呼。
回头是岸,不过打趣的话,回头是死亡,只有死亡,才能上岸。
此时此刻,观邪说出这句话,肯定不是让他去死,莫非观邪真的想让他洗白?
蛟遇心里确实动摇了一会儿,片刻过后,他又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观邪。
“算了吧,邪修当惯了,受不了正道的憋屈劲儿。”
“是么?”观邪的语气里微微有些遗憾。
“不过”蛟遇直直盯着观邪,“上次万派招新,不少慈幼局的崽子逃进了鬼樊楼,他们手里都还没沾血。”
蛟遇伸出手,把一张纸交给观邪。
观邪看着纸上的地址,欣慰地笑笑,“好,我会亲自把他们引回正道。”
此时,滨海城的直播球下。
青鲨和方天带着慈幼局的孩子,一同注视着处刑。
沧溟海之战结束后,青鲨没有立刻回万佛宗,他留在滨海城,帮助阿婆和孩子们重建慈幼局。方天见他们缺人手,也主动留了下来。
青鲨透过留影球,瞪着处刑台上的鲨齿,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个行刑的人,亲手剐了它。
他握紧拳头,身体不住地颤抖,连神色也扭曲起来,吓坏了身边的孩子们。
方天担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鲨长长地舒了口气,看起来平静了些,可说话的语气还是那般咬牙切齿。
“我从来不说小时候的事儿,慈幼局的孩子们也是这样,我们都是在沧溟海底、作为海族的奴隶出生的。对那时的我们来说,海族就是天。直到被万佛宗的前辈们救上来的那一刻,我们才知道天外有天。”
“现在”
青鲨死死地看着留影球,看着对处决鲨齿的和光师叔,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
“她亲手捅破了天。”
盛京,处刑台。
四大海族的参战者都处决完毕,只剩下族长长老们和蛟二。
鲨齿跪在地上,听着族人们凄厉的惨叫声,看着那一滩滩的血迹,忍不住发抖。和光走到它面前时,它猛地抬起头,狰狞地瞪着她。
“和尚,你这样残忍地虐杀我们,和我们有什么两样,怎么敢自诩正义?”
它朝她淬了一口,“听着都想吐。”
和光笑了,脚步没停,走到它身前,俯视着它。
“别开玩笑了,先动手的人,就要承担所有的后果,这种事情你们开战前不知道吗?蠢货。”
她没再给它开口的机会,启动了行刑阵法。
鲨齿忍不住大叫一声,剧烈的疼痛感从膝盖飙升,仿佛要把它的天灵盖都掀翻一般。它立即低下头,金色的光芒从地面往上升,触及到膝盖的那一刻,膝盖登时化作一滩血泥。
它失去支撑,刚要往下坠,脖子上的绳索又绑住了它。
下方的疼痛感和脖子的窒息感,就像两股相冲的力量,把它往两个方向撕扯。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侵蚀进脑海,它什么也思考不了。
金色的光芒往上升来,缓缓地、一寸寸绞掉它的身体。
鲨齿眼睁睁地看着血液一滴滴落下,肉块一点点挤压分解。时间被拉得无比漫长,这个处刑不愧是虐刑,这一刻,它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
为什么它们为什么会输!
“混蛋!你们人族这些畜牲!嘴上手上两个样!”
“说什么报仇,什么正义,什么自由,不就是贪沧溟海下的宝贝吗?不就是贪眬归城秘境里的那点东西吗?说得好听,都恶心得要死!”
金光升到了腰部,鲨齿感觉说话更困难了些,说一句喘一句,却还是不停地叫骂。
“狗屎!”“畜牲!”“残渣!”
各种下三滥的词一个劲儿地往外吐。
金光升到心脏下方,愤怒被害怕所取代,鲨齿抽了抽鼻子,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它要死了?它居然要死了?
它不想死啊!
“等等等等和尚,我还没说完。”
“我有个没人知道的重大情报,你放了我,我这就告诉你!真的,很重要的消息!你有了这个,肯定能直接当上万佛宗堂主!”
“啊——不要,不要上来啊!我呼我”
这时,一句不耐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闭嘴吧,别丢脸了。”
鲨齿抬头望去,蛟二跪在最上方的处刑台上,嘲讽地看着自己。
“蛟二!蛟六去哪儿了!万佛宗说它死了,我可不信!你到底和这些秃驴做了什么交易!救救我,也救救我吧。”
在死亡面前,鲨齿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要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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