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军队中的爪牙之一。至于为什么突然对小美人出手,做了如此愚蠢的事,仔细一想就能咂摸出别的意思来。
少校这三个月也没有回家。
他和将军即将备战出兵,对手正是那位不可言说的海盗头子。小美人听说过这位黑白通吃的赫赫威名,但他心如死灰,什么都不想关心。要出发的那天少校在他门外站了一上午。他知道。
他没有开门。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嚎啕大哭,潮热的布料蒙住口鼻,让他觉得也许下一秒自己就会窒息而死。那样不好吗。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了。如何面对哥哥和丈夫,对于他来说是完全不想思考的谜题。最钻牛角尖最黑暗的时候,他也会阴暗地想,明明是别人做错了,为什么承担痛苦的却是我呢?
他的沉闷一直持续到前线传来了不得不告诉他的战报——帝国在与星际海盗的遭遇战中险胜,将军重伤。
他从床边坐起来,几乎看不清东西,他不知道自己眼里一瞬间漫上了泪水,他说:“你说什么?”
“夫人……”
小美人乔装登上了偷渡去边线的运输船。他那时候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什么也不想计较了。他的亲哥哥现在或许正面临着绝望,强敌压境,生命垂危,这时候还有什么怨恨可计较呢?他往前线奔走,管家默许了。或许全国人都觉得将军无法回来。他当然也想过这个可能,他拉紧斗篷,至少要见哥哥一面。
他不能让最后一个亲人孤单地死在无人区。
“其实你都知道……他并不是我父母的亲生孩子。父亲当年收养他,视若己出。”熟悉的声音,虚弱的,忧郁的,哥哥的声音。
“我爱他。”
“他小时候走丢过一回,又撞上饥荒了。找回来的时候瘦脱形了。我那时许诺,我要让他一辈子快乐。”
“就当是我最后一个命令……你心里还有那个人,我知道。此人痛恨帝国,痛恨贵族,你未必没有同样想法。我去后,无论如何,你要护幼弟周全。”
“就当是我请求你。”
“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
“许宴,我真是羡慕你羡慕到死。”
“哥哥!”瘦小的身影扑了进来。他躲过许多关卡,用管家给的通信证。如今亲耳听到自己身世,已经泪雨滂沱。少校中途便将他拦腰截下,他眼里全是泪,一路风尘仆仆,白皙的脸蛋蹭了泥和草叶,混上泪水简直可笑无比。少校却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把他关在家里不放出来。他恨透了将军,却也可怜他。但他更可怜自己,少时伴侣反目成仇,幼妻被掠,现如今还要答应仇人的请求。
他冷笑一声,一把薅下小美人的兜帽。
将军骤然受惊,已经被医生护士七手八脚送进了营养舱。小美人死死拽住少校衣角。他几乎是尖叫着问:许宴!你想做什么?
少校扣住他手腕,一只手指轻轻按住他嘴唇,眼神鹰般狠厉,警告意味浓厚。小美人正欲挣扎,就被他一手刀砍晕了。
他醒来时便被锁在这里了。少校的私人舱。四周均是惨白的合金属墙壁,他试过敲打,严丝合缝。手腕被拷在床背上,链子极短,他只能靠着床脚坐着。周身干净清爽,大概是被打晕之后给他好好洗了一顿。他苦笑着用空着的那只手抹了把脸,大概也少校也觉得他脏吧。
舱门猝不及防地开了,少校走进来,军靴的厚底敲出沉闷的,规律的响声,像把心攥紧了。他抬起下巴对着这个人的脸,鬼使神差地露出了那个讽刺的笑容。
“我不知道,原来帝国的少校大人,竟然这么快就憋不住了?我哥哥刚刚重伤昏迷,你就绑架将军家属,要把所有知情人的嘴堵死,你是现在就要造反了?忍了这么多年很辛苦吧?”
少校沉默地看着他,眸色深沉,瞳孔似有压抑的怒火燃烧。他知道自己年少的恋人,是贫民出身,帝国的贫民窟,富裕星球上黑暗森林般的地方。他一路踏着鲜血和罪恶走到军队里来,走到了卑微之身所能抵达的天花板般的地方。他理解这个人背负的黑暗的一切,却难以翻覆帝国成规。他眼睁睁地看着恋人假死逃离,目睹着,总是有意无意地“被”知道他的一切。他其实有过绝望,这算什么呢?将我当作无论如何都不会揭穿的,值得戏弄的玩具吗?
他早知道会有手脚埋伏,却不知道这个人如此之近,甚至近到了一朝发难都带着挑衅意味的地步——你怎敢,怎想爱上别人?那个时候他的心一片冰凉。
他什么都没回复。他亲手处决了那个军官。然后转身撞上了那个满身都是伤,恍惚的,虚弱的妻子。
他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活得就像个笑话。他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地上,满脸颓丧还要打起精神硬着头皮挑衅他的人,喉咙里挤出一阵低沉的,郁结的叹息。
他蹲下去强硬地把人搂紧怀里,轻轻拍着小美人僵硬的背,拍着拍着他居然笑起来了,笑声低沉像鬼魅,他说:你怎会知道我有多爱你。
小美人被关在私人舱里整整一个月。他觉得自己屈辱得像个军ji。不见天日无人交谈,少校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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