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着对方平日的言语习惯,将自己的思绪重新捋了一遍,最后再次走向那个铜镜。
与铜镜一同摆放着的是一个妆奁,裴归渡将妆奁的第一层打开,里面放着一些珠玉坠子,大多都是青白颜色的,同小公子平日出门会佩戴的一样。
裴归渡又打开妆奁的第二层,结果就见那里面整齐地放着一块玉和一支簪子。玉上写着“岁岁平安”,是小公子从他这儿讨来的。
裴归渡只要一想到兴许从那时开始对方就在算计自己,便气得想发疯,一怒之下将这玉给拿了出来,收进自己怀中。
裴归渡又将那簪子也取出,仔细观察一番后用指腹摸上那簪子的顶部,随后往下一按,那簪子便瞬间一分为二,随后滚落出三颗小药丸。
裴归渡将那三颗药丸从地上捡起,自腰间取出一块绣帕擦拭一番,又仔细观察一番,往自己嘴里送了一颗。
良久,见自己的身体未有什么变化,他才松了口气走向榻边。
裴归渡坐在榻边,缓缓扶起昏睡中的乔行砚,将一颗药丸送进对方嘴里,又拿起玉盏给他喂了一口水。
大抵是中毒的原因,自裴归渡进门起他就一直听到对方的呓语,可真要凑近听时,又实在听不出对方说的是什么,裴归渡只得耐着性子时不时“嗯”几句。
此刻裴归渡方将水送进去,乔行砚就像感受到什么一般停止了呓语,缓缓睁开眼睛。待察觉到嘴里有东西后,他几乎是立马便要吐出来,结果又被裴归渡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堵了回去。
乔行砚仰头瞪他,那眼神里仿佛在问:“你喂了什么鬼东西给我?”
而此刻裴归渡也只是面无表情道:“不是什么其他东西,解药,吃了。”
乔行砚闻言挣扎的力度更大了,见挣不开立马不顾胸前的伤口抬手推开他,裴归渡不敢再用力,怕牵着他的伤口,只能起身退了开来。
乔行砚便在对方起身推开后直接将嘴里的药一口吐了出来。
裴归渡看着地上那混在水中一起被吐出来的小药丸,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冷着脸看向半仰在床上,胸前正在渗血的小公子。
“把药吃了。”裴归渡冷声道。
乔行砚佯装听不见。
裴归渡又道:“你若不吃,转头我便将你身边那条狗剁碎了喂鱼,然后送到你面前,就像你将仆从的手指送到宋云马车上那样。”
乔行砚难以置信地看向裴归渡,扯着嗓子道:“你将他怎么了?”
“我能将他怎么了?既然要剁碎了喂鱼,自然是先将其杀了。”裴归渡沉着脸色看向榻上的乔行砚,毫无人性地说道,“难不成让他活着看自己被剁碎么?”
乔行砚没有说话,只是抬手面无表情地往自己胸前的伤口一摁,血迹瞬间在纱布上晕染开,低落至他的衣袖上。
裴归渡见状只是蹙眉握紧了拳,而后立马妥协道:“关着,还活着,可以了吗?满意了吗?可以松手了吗?”
言罢,乔行砚才终于将手移开,随即卸了力疼得龇出声,像是在刻意刺激某人一般,难得喊了一句疼。
裴归渡沉默片刻,见对方依旧没有要松口的意思,才又放软了语气,问:“可以吃药了么?”
“不可。”乔行砚斩钉截铁。
裴归渡瞬间又皱起眉,厉声道:“你真想死在这儿不成?”
乔行砚龇牙,僵硬地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还没到时间。”
裴归渡将对方抽身动手龇牙皱眉的动作全部都看在眼里,但又实在气得不想上前,只在原地看着他。
乔行砚主动解释道,哪怕语气依旧虚弱到极致:“和亲使臣想必已然知晓此事,必会书信至靖央禀报国主。”
裴归渡觉得对方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靖央国主是个极其讲究礼节教化与宗庙信奉之人,倘若他知道和亲公主的胞弟于和亲吉时前见了血光且不见好转,必定会认为此番姻亲不利他国运势。”乔行砚又因痛皱眉,“绎朝与靖央之间本就剑拔弩张,靖央内部又内乱四起,是以他定然不会接受一个带了血光的公主远赴他国和亲。”
裴归渡闻言讥笑一声,倒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他反问道:“是以你从一开始便不打算结交世家公子,所谓的醉君阁宴也不过是个幌子。你才不管他们是否能与你交好,你甚至不在意他们都是谁,你想要的,只是他们见过你,识得你,并且能够出席你两日前的冠礼,成为那场刺杀的见证者?”
乔行砚答非所问道:“这只是下下策罢了。”
“不,这不是下下策,这是你一开始就计划好的。”裴归渡决绝沉声道,“你连郭弘的脸都记不住,你连他是谁都记不住,你打一开始便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你也不怕乔婉被封为公主,你反而怕她没有被封为公主。因为你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将整个乔府从和亲事宜里摘除,在不攀附任何党派的情况下。”
乔行砚不语,只仰头静静地看着对方。
裴归渡又道:“无论是绎朝还是靖央,届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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