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他也明白了祁如的心意,往日祁如送来消暑草药,烹饪提神补身汤药,为他缝纫衣服破洞,为他买来书籍,那不是单纯的从小相伴的情意能让他做出这些举止的,他也明白自己的心,他为什么会生气,会恼怒,是因为,他认为祁如应当与他在一起,可他……
屋外没了动静,祁如哭的满脸是泪,他抽泣着将食盒放到陈序宅门前,用袖子擦去泪水,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陈序禁闭的宅门,等到他进了院中,看着盛开的金黄桂花,浑身疲软地关紧宅门,跌坐在桂花树下压抑着哭声。
陈序骗他。
他不是没看过话本子,他进县城听过说书人讲过,书生在进京赶考前和贵家小姐私定终身,得了定情信物得了盘缠,考取功名后又转身娶了公主抛弃与他情意相通的小姐。
不管他是男子,还是话本子的贵家小姐,书生都不能抛弃他们,做那陈世美,为何要骗他?为何要骗他?
屋外许久没了声响,陈序抬头看着飘摇的桂花,花蕊娇嫩,风卷着花瓣去往远方,他……
在和祁如怄气吗……
他有几瞬想去敲祁如门向他道歉,可一想到昨夜祁如让他彻夜难眠,他心中就有气,可又觉得他不该生气,读书人难免会有傲气,总觉这种失格举止无法让他们拉下面子去卑微道歉。
进京的日子越发近了,他曾想过带着祁如去京城,可如今,罢了。
那屋外食盒在深夜中被野猫打翻,凉透的汤水洒落一地,野猫咬住整只鸡,看了看四周后,钻到一边丛子里享受去了。
一连几日,陈序都未见到祁如,他偶尔出门只得见到祁如房门禁闭,他这几日心急如焚,想要见祁如的心达到顶峰,可又迈不出去那步,他觉得祁如背叛了他,和他人云雨都不来寻他。
眼看距离进京赶考日子只剩十日不到,他终是放下那隔阂,起身去寻祁如,祁如宅门依旧禁闭,门外上了锁,今时已是日暮,祁如应当会从后山下山。
他抬脚就往后山赶去,果不其然,刚到后山山脚,就远远瞧见祁如背着箩筐,箩筐满满当当,祁如却是挺直腰梁,健步如飞,直到他看见陈序,他惊了一瞬,随后绷起脸无视陈序,快步绕着陈序离开,陈序开口唤他姓名:“阿如!”
祁如垂着头加快脚步逃离此地,他想了好几日,他不喜欢始乱终弃,既然陈序不愿对那日负责那他也不要陈序了。
陈序紧跟着他,想要开口道歉,却被祁如怒瞪一眼后,祁如脸上只有愤怒嫌恶,亦如他那日对待祁如一样。
“阿如…我……”
祁如呀了一声,他停住腰步,手比划得飞快:“走,我讨厌你,不要跟着我。”
祁如讨厌他……
陈序如遭雷劈,他慌张看着祁如解释道:“我那日不是有意,我只是……”
陈序临到口中又开不了口,他想要说嫉妒和祁如云雨的那个人,但礼仪羞耻让他无法开口说这些。
祁如:“哼。”
他转身就走,为了躲开陈序还撇了矮树的树枝挥舞着威胁陈序,要他再跟着,就打他!
坏男人,他瞎了眼喜欢陈序,呸,不能瞎了,他本来就是哑巴,要是又瞎又哑他会哭。
可是,陈序……他几次想要停下脚步,陈序见他排斥,只敢隔着十几步远跟着,只要一想到那日陈序占完他便宜冷淡的模样他就非常气恼,撇着嘴加快脚步,到了家门口,眼看着祁如要进入将其锁入屋中,那可能今日就见不到祁如。
陈序快步上前,他常年捂在屋中显得苍白的脸上充满后悔,祁如见他拦住他开门的动作,扬起树枝威胁着陈序,殊不知他这副模样像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猫对着人哈气。
“小如,那日我不是有意那样对你。”
祁如生气打断他,拿树枝往他腿上一抽,力度不轻不重,他仰着脸拿着树枝快速比划,“书读狗肚子去了,你是狗,你不负责,你不理我,狗,狗。”
陈序看得愣住,不负责?他哪里对祁如不负责了?反倒那夜,明明是祁如享情爱,罢了,他不在意,祁如只要,原谅他就好。
祁如越想越气,他撇断树枝,扔到一边推开陈序开门进屋反锁一气呵成,今日轮到陈序在外敲门。
将箩筐放到那颗桂花树下,不大的院子中满是他晒得草药,陈序敲门声很轻,祁如还是能听清,他净了手后备好竹制簸箕开始分拣新摘的草药,耳朵却悄然束起听着门外声响。
敲门声几瞬就会响起一声,祁如来气快消气也快,他哼着小曲,思索在第几下敲门声去给陈序开门,他分拣动作也很快,半刻后,他身边几个簸箕都盛着草药。
陈序看着禁闭宅门,他体会到那日祁如的心了,他怎么会为那不知门道的醋味去忽视他的祁如?让他……让他在门外哭那么久,陈序心中闷重,他又敲响宅门,若是,祁如还不开,那他回去准备祁如爱吃和喜欢的玩意再来。
祁如将箩筐一颗草药拿出来,准备原谅陈序,拿起那颗药草,将它放到簸箕后,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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