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间的认真不疑有假,仿佛只要温宥安同意,他就能扔垃圾桶一样。
她点点头,应得迅速,“可以。”
裴寂抬手开始解扣子,解到第二颗时又听她懒洋洋开口。
“不过你得想清楚了。”
面前的人双手环在胸前倚着沙发,好整以暇地望着他,唇角轻掀:“某人的卡还有房子车子以后都是要交给我保管的,而我呢,只会定期给他一点儿零花钱。”
“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西装多少钱来着?”
温宥安像是真的好奇这个问题,掏出手机解锁,关键词尚未输完,已经有了答案。
“有贵的有便宜的,需要看工艺和料子。”语速比以往要迟缓,听着沉沉的,总之情绪不高。
温宥安了然,“这样啊,身上这件呢?”
“30k?记不清了。”
“那还挺贵的。”温宥安啧了声,意味深长睨他一眼,“以某人未来的零花钱额数来看,两个月不吃不喝能买一件?”
“好像还是有点儿困难。”
她也不确定,咬着唇似是在思考自己给的会不会太少。
酒精麻痹大脑神经后,裴寂很难迅速对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做出反应,过了一会儿才疑惑问她:“什么意思?”
温宥安一点儿也不意外,手指蜷起慢慢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从沙发靠背上坐直身子,一步一步在他跟前站定。
“某个人自己说的啊。”她冲他莞尔一笑,“怎么,想反悔?”
裴寂还是那副困顿的表情,他是真想不起自己说的话了。
温宥安也不为难他,柳叶眼微微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笑眯眯帮他回忆以前。
“某人说他今年30岁,是京北法和律师事务所的创始人,名下有很多车产房产,基金存款总值过千万,只要我答应跟他试试都可以给我。”
“你说……”
“像这种口头承诺有法律效力吗?”温宥安皱起眉,做苦恼状,“我不太懂,要不裴律给我解释下?”
“我不白嫖,我可以出咨询费。”
说到这儿,她往前走了步,右手搭在男人肩膀上,指尖顺着衬衫肩线一路游走,语气是少有的暧昧缱绻,“打赢了,我就拿我老公的钱养你怎么样?”
裴寂垂眸,直勾勾盯着她,眼底情绪变了又变,始终没说什么。
看神色应该是反应过来了,但身体依旧僵硬着。
温宥安还在不遗余力地推销着自己的计划,食指勾着他的喉结上下挠了挠,“很划算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裴律。”
大概有十秒钟左右,裴寂捉住她作乱的手,嗓音哑得厉害。
“不用。”
温宥安意外挑眉,“嗯?这么狠心啊。”
裴寂摇头,深邃的目光将她紧紧锁住,一字一顿道:“有没有法律效力都会给你。”
裴寂很擅长说情话,起码在温宥安看来是这样的,他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热情,哪怕他本身是个很冷淡的人,在她这里,从来不吝于表达爱意和喜欢。
而她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回应过,每次都急着岔开话题。
从小到大,温宥安都是不缺爱那个,她的父母朋友都是很好很好的人,哪怕她爸爸那样的老顽固,也能几十年如一日定期陪她妈妈周游世界,礼物送得比节假日都频繁。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她,的确足够懂事,足够独立,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却也出乎意料地成了一个异端。
无论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她一直按部就班活着,学习,工作,减少无意义的社交,做过的唯一出格的事儿就是和裴寂结婚,后来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来的路上她就在想,也许陈僖仪说的是对的,三个月的时间怎么能抵得过二十几年的生活习惯,不是荷尔蒙产生了偏差,就是多巴胺分泌旺盛。
裴寂在她这里根本没有那么重要。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
看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听他委屈巴巴控诉她,到后来因为她说他身上酒味太重,他就自觉去了后座,直到进屋都与她保持者一定的距离。
她开玩笑说要他把自己洗干净,衣服拿远点儿,他也一一应下。
所有的一切,明明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进行着。
可心里某块地方始终被什么东西压着,酸涩臌胀得厉害。
裴寂不该是这样的,在法庭上大杀四方从无败绩的人怎么能是这样?
尤其是实名制上网,在人家帖子下乱回复,真的蠢死了,也怪不得陈僖仪是那副贱贱的表情。
——有钱有颜有身材,一米八大长腿,八块腹肌男菩萨,这样的老公,你几点回家?
裴寂_法和律所:我老婆经常不回家。
评论是她去山庄那天发的,估计是很少见人实名制上网,吸引了不少人,而他这个账号估计是律所才注册的,只有一条普法视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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