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又落了一滴,梁皖育吸吸鼻子,将自己和弟弟的合照摆放在桌前,趴在桌上睡去。
日头渐升,斜长的旗杆影子由长变短,警员们跑完操后挤挤攘攘去了警厅。
窗前的书桌上,梁皖育仍在熟睡,这是他的第一次懒觉,自从弟弟出事后,他不是半夜惊醒,就是早早起床投身在公务里。
电风扇吹了一夜,梁皖育的胳膊压的发酸。浑身一颤,梁皖育迷茫地睁开眼,摸着后脑勺晃了晃头。眉头紧蹙,指尖揉搓着鼻根处缓了缓,再看一眼弟弟的照片,起身出发。
议事厅里,白浩正和小组成员讨论案件,忽然间门被打开,众人纷纷转身看去——是梁皖育。
在众人的惊讶的目光下,梁皖育寻了一个座位坐下,面不改色地与所有人对视,大家立刻躲避视线,只剩下站着的白浩和他针锋对麦芒般的对视。
“行,会就开到这,干活去吧。”白浩赶紧解散大伙,人一走他就把门关上,转身看着梁皖育有些恼怒。
“不是你干嘛啊?上头让你休息一周,这才第二天你就上岗,让你进来了吗?不知道敲门啊?”梁皖育坐的是白浩的位置,白浩又斜坐在桌子上,梁皖育一声不吭,白浩仔细看着他的面色,“我天,你昨晚又没睡吗?这脸上怎么这么憔悴?”
“睡了。”梁皖育只言片语。
“得得得,你要是再这么颓废下去,高冷帅就和你无缘了,哎,我觉得,你就叫黑脸哥好了。”白浩一边打趣一边想要拿走桌上的文件,却被梁皖育发现一把摁住,翻开查看。
“化工厂?”
“不是,亲爱的梁大哥,你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我让你看了吗你就看?”
“查出什么了?”
“……”
“说话。”
“没什么,就是……哎呀,你这还有五天呢,我求求你了,你要再这样何厅肯定要怪我。”白浩一把夺走梁皖育手里的东西,在手上拍了拍不敢正视梁皖育直勾勾的目光,心虚地挠挠头,“你放心,我会和你说的,不过现在真不是时候,算我求你了,你出去玩玩,好好休息休息行不?”
梁皖育咬咬牙,鼻息间喘出一声长气,猛的站起身吓得白浩从桌上跳下来。
“行,你好好查,届时我来问你。”梁皖育大跨步离开议事厅,只剩下白浩在原地目瞪口呆——真把我当小干部了?姓梁的我和你同级!
外头的小警员都探着脑袋朝里看,白浩挥着文件,“去去去,别瞎看。”
郊区大院里,何母坐在长椅上看着何战云打篮球。一记三分空心命中,何战云收着球传给管家,便跑向何母身边。
“妈妈,你热不热啊,要不回去吧,我打球有什么好看的。”何战云接过何母递来的水,大口大口喝下。
“不热,我家云啊身体真棒,下次你爸队里组办篮球比赛,你去参加好不好?”何母笑着给何战云擦擦汗。
“嗯嗯嗯~”何战云鼓着一口水摇摇头,赶忙咽下焦急地说:“不行不行,爸爸只让我去学习经验,不希望我和别人玩闹。”说着何战云垂下脑袋戳了戳何母的手。
“你爸那我来说,这几天累坏了吧,得空出去玩玩,去看看外公外婆怎么样?”何母试探性的问,何战云眼神有些惆怅,但还是听妈妈的话答应了下来。自从梁泽成出事,何战云没了最好的玩伴,一月以来不是待在家就是跑去警队学习,何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儿子这么阳光开朗,她真不希望何战云变成他爸那样不通人情只晓工作。
何母姓白,名澜,与何父独生子不同,她有个哥哥,叫白云森。白家二老是高级知识分子,改革开放时紧跟步伐研究水电能源,开创市区首个电能水源联合公司。四十年间,又陆续入驻各行各业,虽然如今二老都告退江湖,但他们名下的股份不计其数。白云森继往开来,嗅觉敏锐透视行情,果断进军房地产企业,如今已是市区最年轻的首富。
“外公外婆!”何战云兴高采烈地喊着,客厅说话的三人纷纷扬起笑脸往外瞧。白云森站起身冲出去,一把抱住跳上身来的何战云转了个圈。
“哎呦,宝贝侄子又长个了,舅舅都快抱不动了。”白云森拍拍何战云肩膀,捏捏人紧实白嫩的脸,冲屋里二老笑着说:“爸妈快看看,战云肉紧得不行,一看就没亏待他那张嘴!”
“哈哈吃壮点好,壮点好看!”白公笑谈。何战云噘噘嘴跑到二老身边,“就是就是,舅舅就知道说我贪吃。”
“你小子,还学会告状了哈!”白云森指了指何战云,走向白澜身边让人挽着一同进了屋。
“外婆你快看。”何战云攥着白太的手头靠在白太的肩上,像只小猫一样黏着撒娇。
“云森不许凶云儿,大孙子好不容易来一次,被你凶跑了你也别来了。”
“好好好,有了大孙子,忘了大儿子。”白云森无奈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就连边上的管家也被这其乐融融的氛围给感染了。
郊区地界有条东西贯穿的河流,是从长江分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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