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阿成的哥哥吗?”少年微微颔首,小心的试探,“我是阿成的同学,我叫何战云。”
梁皖育未做回答,眉眼快速上下打量着何战云,又迅速盯回去,盯得少年目光闪躲,局促不安。
梁皖育垂眸看着何战云的眉眼,他想起了他的弟弟——梁泽成。明明两月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弟弟考上警校,母亲身体健康,可现在弟弟死了,母亲也疯了。泪水烫着梁皖育的眼眶,他睁了睁眼化开热泪,深喘一口气平复着心情。
“你进来吧。”
绳结还挂在客厅,梁皖育知道何战云吃惊的眼神,他也不做掩饰,冷着脸倒了一杯水放在何战云面前的茶几上。何战云双手夹在膝盖中间紧张地扣搓。
“你是阿成的同学?”
“是的,梁哥哥。”何战云的称谓有些拗口,在梁皖育听来也很别扭。不过不要紧,梁皖育觉得过会自己就得死了,这些也都无关紧要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何战云瞥了一眼悬在半空的绳结,呼吸变得急促,“梁哥哥,你不能死,阿成肯定不希望你死。”
“如果你要对我说这些,那就请回吧。”梁皖育不耐烦地往后靠在沙发上,神情冷漠地点了一支烟。
“阿成的死,不是意外。”
烟蒂被猛的掐紧,梁皖育浑身上下都紧绷着,他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何战云,用他多年的从警经验来看穿这人的心。他很快就看出何战云没有撒谎,他也清楚弟弟的死没那么简单,可是……
梁皖育站起身拽掉绳结,顺着钢柱一块扯了下来,金属砸在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梁皖育将钢柱踢到一边,居高临下站在何战云的朝阳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
“我看了警局的档案,肇事司机是一个月前刚出狱的,那辆卡车也没有任何附属记录,我猜测……”
“是谋杀。”梁皖育冷冷说道,何战云惊得抬起头,屋子暗得不行,梁皖育站在背光处浑身都被阴暗笼罩,他背后就是窗户,强烈的光线对比让何战云看不清梁皖育的表情。
“是的。”
“你不是刚考上警校嘛,怎么能看局里的档案?”
梁皖育坐回原位,窗外的暖光照不进这间朝阳不好的屋子里,只能晒着窗外的树叶,晒到绿的发黄。
“我爸爸是局长。”
“哦,所以呢?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我,你,你是阿成的哥哥,阿成被谋杀,你……你不帮他报仇,却要寻死吗?”何战云情绪激动,一双眸子闪着愤懑与不解。梁皖育仍旧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这张历经变故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让人难以捉摸,难以靠近。何战云的怒火被这双阴冷的眸子浇灭了,他垂下头委屈地说:“阿成是我的好朋友,我想帮他查清楚,所以我来找你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回去?”何战云不自觉地看向一边的绳子。
“别看了。”
何战云站起身,关心地看着梁皖育,他被一步一步逼着向门口走去。
“那……”何战云转过身停住步子,梁皖育一顿和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什么?”
“那你答应我不能再寻死。”
梁皖育沉着脸,呼吸间看着何战云一张一合的嘴,“就当是答应阿成可以吗?”
“行。”
“你答应我。”
“我答应你。”
“你保证。”
……梁皖育不爽的看着何战云,奈何少年眼里纯洁无瑕,瞧得梁皖育都没了脾气。
“我不寻死,为了阿成,为了我那精神病院的母亲,我也不会寻死,可以了吧?能走了吗?”梁皖育催促道。
“嗯,那我先走了,我明天再来找你。”
梁皖育刚准备合上门,何战云就从楼下冲上来抵在门口,“对了,这个。”他递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留着,我们联系。”可能是何战云怕梁皖育不收,所以他一说完便转头飞速跑走了。梁皖育看了眼纸条,无奈地叹了口气,关上门。
天花板上被拽下的水泥灰撒了一地,梁皖育打扫干净,把绳子和钢柱塞进了储物间。他又坐回原来的沙发位置那,仍旧是面无表情地摩挲着下巴,眸子看向何战云坐过的地方,陷入沉思。
何战云跑下楼时周围已经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的路灯咔滋咔滋地闪着。他打开手电筒找到电瓶车,带上小黄鸭的头盔,心脏砰砰直跳。何战云加速往回骑,白天和白浩回去后,他又偷偷折了回来。何战云深叹一口气,紧皱眉头地看着前方路况,他眼睛深邃,像是立下了什么坚定不移的誓,他确实发誓了。何战云庆幸自己相信了直觉,去找了梁皖育,他后怕,后怕梁皖育死了,梁家就都没了,他发誓要查清阿成的案子,发誓要给梁皖育一个交代。
明亮的马路上,少年骑着车迎风翱翔。何战云如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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