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节点,或许这次车祸是天意,我们都需要一个崭新的身份才能丢掉那些如跗骨之蛆般的过往。
身边的人忽然动了下,季川醒了。他第一时间望向我,用手搓了搓脸揉着眼睛说:“哎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饿了吧,我去买饭。”
我一改昨日的冷漠,柔声对他说:“还好,你要是困的话就再睡一会。”我打算先不告诉季川我知道了他就是我哥,我也很想知道如果不做我哥,季川到底对我是什么态度。
季川明显有点受宠若惊,说:“不用不用,我去买饭你等我回来。”说着就像个体贴周到的男友一样急匆匆地出门了。
我品味着他不轻易外露的这一面,所以我哥在恋爱里是这样的吗?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就好像偷窥到了大人的世界。
就这样在医院又住了几天,医生说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外伤好得差不多了记忆的事只能随缘了。
在路上季川硬着头皮圆话说要把我送到家,这几天我都没有再问起我哥,现在要回家了是瞒不住了,我心里觉得好笑想着一会他要怎么解释。
到了家门口,季川好像有点焦躁一直在门外来回踱步,还时不时歪头看但就是不进去。我自然地走在他前面,在门口突然站定回头看着他笑着说:“进来吧哥,自己家你还怕什么。”
季川像是被点到名的小学生,一下子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求助似地望向我,脸色一下子灰暗下去了像是氧化了的苹果。
他蠕动了下嘴唇,用有些失落的语气说:“你都想起来了?”我看着他的反应觉得很有趣,说:“没有,只是知道了你就是我哥,别的没想起来。”
他像是放心了似的舒出一口气,欲言又止,最后憋出来一句:“那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轻松的摇摇头,说:“等我记忆恢复了的吧,虽然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但是我猜过去的那些记忆一定很痛苦不然我也不会忘记了。”
他的脸色一下又变得很难看,像是犯了错误正受人批评似的,失魂落魄地盯着自己的鞋子说:“让你觉得……痛苦吗?”
看着他的样子,我忽然一阵心痛,那种熟悉的不想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我不自然地岔开话题说:“进屋吧,别在外面站着了。”然后便转身进门了,没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现在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我还没有整理好自己对季川究竟是什么感情,我像是被人重置了的电脑,过去的事好像是上辈子发生了的一样,只有季川孤独的守着那些回忆像是渡口边等待远方不知能否归来游人的人。
一天里我们俩都没怎么说话,我哥一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抽烟,就那样从太阳落山直到星星在天上闪烁。
我在屋里也觉得惴惴不安,可我不想在没找回记忆之前和他说些什么或者承诺些什么,现在他还是那个一直保护我关心我的好哥哥,但是不是那个季泽想要的爱人。我接受不了关系突然的变化,可能季川觉得心里委屈但我也同样面对着一个进退两难的困境。
但我忍不住想出去看看他,我走到外面来到他身边坐下。他没理我,继续叼着嘴里的烟看着远处高速公路上的车灯一闪一闪。
我正搜肠刮肚想说些什么让气氛变得好一点,他突然开口说:“二十年,我等了快二十年才终于自由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二十年,难道他指的是季建军的死?他接着说,情绪有点显而易见的激动,眉眼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癫狂,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我告诉我自己,一定要等到你考上大学,我没文化没那个机会也就算了,我一定要让你走出去远离这个家,不要变得和我一样这辈子只能窝在这个小县城,一辈子困在这里和我最恨的人生活。
每天我都想过要不就这样去死,但是为了你我都坚持了下来。你知道吗,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很不开心因为我觉得你会分走他们对我的爱,但是后来妈走了,她走的时候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照顾好你,可我也是她的孩子啊,我也才十二岁。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原来他们谁都不爱,你只是上天觉得我可怜又分给我的家人。”
说到这儿,他好像说不下去了,有些哽咽,手指夹着快要燃到尽头的烟,整个人也好像要烧尽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主动提起妈,我没有问起他她离开时的具体场景,在她身上我还希望得到什么呢,每个人有自己选择的人生,只不过她选择了另一种。
他平复了下呼吸,又吸了口烟看上去冷静了下来,但是我知道他没有。“我就想等你考上了大学一切都会好起来。后来你跟我说你喜欢我,我觉得你疯了你知道吗?因为见过他们的婚姻,所以我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变的,我们就这样做一辈子兄弟不好吗?我给不了那么多,我心里面是空的你懂吗?
我都不知道究竟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但你表现得好像只要我存在就够了,这让我很安心,有时候我也想什么都不管就这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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