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去相亲你一点不着急啊?”
我有点嫌弃他身上的汗味,“别离我那么近,冰箱门关好了吗?”汪凯呲牙一乐说:“哟,还嫌上我了,那川哥天天干活出一身汗你怎么不嫌弃啊?”
我看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你能跟我哥比吗。汪凯看我这样就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啥要不我现在不可能有闲心跟他说这些。
他坐在书桌上,大长腿大咧咧的敞开,说:“行吧,你们哥俩心里有数就行,别到时候整出什么事。”我懒得理他,听他扯了一会就要赶他走说我还要写作业呢。他走之前还又去冰箱里拿了块雪糕,和鬼子进村似的走了。
这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月假,下午季川回家了,要送我回学校。我俩都默不作声,我们学校在山上,校门口距离马路有一段坡度很大的梧桐夹道,只能走上去。
季川拎着我的行李箱,本来我想接过去他却不肯,执意提着走在我前面。我在后边踩着斑驳树影下他不断晃动的影子,心里满是要离开他的不舍和惆怅。
下午的太阳高度很低,透过茂密的梧桐树给哥的侧身镀了一层光,看着他因用力而凸起的小臂上的青筋还有裤脚上不知道从哪儿刮破的洞觉得有点好笑又心酸。
到了门口,显然到了该说点什么话的时刻,周围的同学们都在接受着家长单方面的嘱咐。季川好像不太适应这种场面,他放下箱子想了会,最先从兜里掏出一沓皱皱巴巴的纸币,给我塞到手里说今晚买点好吃的刚回学校肯定没啥胃口。
我抽了几张把剩下的塞回他手里,说用不了这么多。然后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说几句别的,季川硬着头皮只低头拨弄着箱子上的密码锁,好像套公式的说了几句在学校好好学习别分心想家什么的。
我不甘心的问道,“你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咱们俩……”季川快速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望了一圈周围的学生,盯着我露出了个堪称惨淡的笑,说:“你想听我说什么?说我很乐意,没啥大不了的?快要高考了我不想多说,这件事我当作没发生过,以后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行了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季川的表情很平静,但是微微颤抖的嘴唇暴露了他。隔了一天他才对昨晚作出回应,或者这根本不算是回应。我身体里好像有杆秤随着他的话摇摇晃晃就是保持不了平衡。
明明他没说什么重话,我却感觉像是被大部队抛弃的候鸟一样茫然无助,这一刻我又变成了儿时只会抬头望着哥哥模仿他的一举一动的小孩子。
说完他就要走了,背还是微微驼着,却比往日看起来格外疲惫。我在背后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望着他一步一步走下斜坡,树影在他身上移转变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尽头,只留下两排在风中沙沙作响的梧桐树。
我感觉我缠绕的情思像是一文不值的饼干碎片一样散落一地无人在意。是啊,我在期待什么呢,是幻想季川会因为我的粗暴背德的亲密而突然开窍爱上我?
我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单方面的爱情是一种暴力,而季川只是因为人太好或者我们特殊连接的关系不得已的妥协了这种暴力,他对待这种事很有经验。
攥着那几张纸币,我反问自己这种喜悦到底是因为我真的爱季川还是因为我终于得到了他,就像实现了多年的执念。想到这儿我觉得好可怕,我无法接受这种可能。
这时那股一直被我刻意忽略的负罪感和愧疚如洪水袭来般把我淹没,我呆呆地站在人群中望着季川离去的方向,眼泪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掉。
在学校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我决定暂时先不想这件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准备高考。并不是因为我很在意高考,只不过因为这是我哥对我最大的期盼,而我不想让他失望。
如果考一个好成绩能打破僵局,我很乐意这么做。大概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会在意我的人生的人吧,连我都已经不在乎了。
高强度的考试、做题、讲题把我的时间全部占满,有时候我会很烦躁觉得自己浪费了大好青春和一群不喜欢的人在这里做着没意义的事,原本我的时间都是用来想季川的。
我给自己估好了分,已经决定好去一个邻省的重点大学,没别的理由就是在我的分数段里这个离家最近。
高考前一天学校放假了,给我们时间自由复习。走出校门,坡道上人头攒动的人群里我一眼就看到了季川,好像是我的眼睛自动给他加了滤镜其他人瞬间虚焦。我按住心头的激动稳步走过去开口道:“等很久了吧哥。”
季川笑笑,伸手接过我背上鼓鼓囊囊的书包说:“刚到。”我们俩好像都忘记了上次分别时的不愉快,默契地扮演着亲近的兄弟。
他开始一趟趟地把我的东西倒腾到电动车上,就是他平时卖菜用的那辆三轮车,用的太久上面出现了一道道不规则的划痕和锈迹,车上还放着一层破棉被。哥看着我的眼神有点赧然,双手不自在的拍打着棉被说:“很干净的其实。”
可能是怕我在同学面前丢脸他加快了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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