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将展开红绳,将木牌系与其侧,拇指擦蹭而过,分辨出那牌子上雕的字眼,依稀是“林馆”的形状。
是一个没听过的名字。迟驻轻巧落到十三身畔,道:“郭外山色暝,主人林馆秋。”
十三唇角一弯,仿佛十分高兴:“你竟知晓这首诗,林馆总说……”话到一半忽又转低,支吾几句,硬是转了个话头:“林馆是山色的搭档,因山色去岁身亡,才派来与我共事。”
“君虽在青琐,身不忘沧州。”迟驻开口截断,淡淡念出最后一联,道:“为何不说下去?”
为何不说?心结未解,机缘未至,火候不足……交浅言深。他们终究不是可以毫无保留的关系,如何再说。
十三实在不欲在一夜之内惹他两次,也实在不敢一夜之内往同一面南墙闷头连撞两回,便笑了笑,只当不知他话中含义,轻描淡写带过:“我没见过这首诗,林馆也只说过前头两句。”
迟驻深深看他良久,见他始终没有改口之意,便不再逼迫,顺着那半句拿来转移话题的话继续发问:“说什么?”
十三隐隐松了口气,却又直觉放过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教他心神不宁,痴痴在原地低头发怔,一时竟未接茬,脚边红叶落了三片才猛地醒神:“说什么?哦,她说这首诗冷僻,岑判官才气逼人,还有比这更好的。”
“是有比它更好的,但在山色心里,这想必就是最好。”迟驻喉口发紧,不得不数次无声吐气舒缓胸臆闷气,“身处繁华处,心念江湖远,他应该想过归隐,才想与林馆用这一联诗。”
十三张了张口,又千万句话想说,到了嘴边,又只剩干巴巴的一句“正是如此”。
“那你呢?”迟驻往他身前跨出半步,仿佛正要踏碎什么界限,十三仍是怔怔,并未发现两人倏然拉近的距离。
他不看地了,却也没有看向迟驻。
他仰着头,什么也看不到,但迟驻觉得他正看向那截枫树枝头。
“我没有退隐的命。”良久,十三开口道:“想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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