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奚生微微眯眸:“唯有彻底降伏这把刀,罗刹月才会真正为他所用,不过是道残魂而已。他能压得住罗刹月的凶性,未必不能吞了那道残魂,一旦这把刀彻底归他所有,届时一念之动,灵威自成。”
这话不仅是说给栾青词听,更是旁敲侧击地告诉谢庭兰,彻底降伏这把灵器的好处。
栾青词辩驳:“那也不该操之过急,即便他不是普通人,可……”
“小鸾。”玉奚生打断他的话,深深地瞧着他,“你与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他们每一个人,更不可能每次遇事,都是你冲在前面,祛尘他们三人已再难有所精进,只有他尚可一搏。”
栾青词怔住。
谢庭兰却忽然说道:“师尊说得对,弟子愿意一试。”
“荒唐。”栾青词皱着眉说,“你想真正成为罗刹月的新主,就要将那狼妖残存的灵吞噬炼化,怎么也要再等几年。”
“师兄。”谢庭兰眼睫一垂,苦笑道:“师尊说得对,不能每次遇见事了,都是你往前冲。半年前……三位长老被莫观他们缠住,掌事们又不敌,若非你及时回来,只怕如今这些弟子也都要死在他们手里,还有朔风……若是我们能再强些,或许……”
这是谢庭兰心中的一根刺,哪怕他平日表现得大大咧咧,可楚朔风的死他一直都耿耿于怀,从没放下过。
玉奚生在一旁说:“你瞧,他自己也乐意。天下事没有白得的便宜,这把罗刹月他若是用的好了,至少面对那路丘时,全身而退不难。”
栾青词缄默下来,人家两人都觉得无碍,他说再多也无用。
尤其是谢庭兰,像不知道危险似的兴奋不已。
不说三重雪宫,哪怕是玄都年轻小辈中,谢庭兰都算不得弱,可他摊上栾青词这么个师兄,有珠玉在前,他那当真令人惊羡的天赋便显得不太耀眼。
玄妙阵纹自玉奚生脚下渐渐勾勒成型,将周遭封锁。
“你刚从禹城回来,灵力多有损耗,先在此地调息,明日一早,我会将罗刹月的封印解开,你要做的便是承受住这把灵器真正的凶性,将狼妖残魂镇压炼化,我们帮不上你,唯有如此,罗刹月才能重新认主,你才能施展出这把灵器真正的威力。”
谢庭兰盘坐在阵法中,将罗刹月放在身前的地面,神情凝重道:“弟子明白。”
见谢庭兰已经沉下心去调息,玉奚生便带着栾青词撤离出阵中,走远后,他从怀里取出装着那株幽晶兰的盒子,轻声道:“你动用咒术,正需静心,幽晶兰能养神静气,去巫塔不急。”
“你也不该这么急着让他去动罗刹月。”栾青词不赞同地看他,“太危险了。”
玉奚生静默须臾,说:“可我也不想看着你整日挡在他们前面。”他顿了顿,眼神也变了,满眸的疼惜,“我的小鸾,不该为了保护别人受伤。”
栾青词因心魔这光明正大的私心而哽住。
而后耳根莫名地,有些发烫。
同眠
入夜。
霜梧峰上灵气充沛,玉奚生又给谢庭兰设了个聚灵的阵法,最适宜他调息,只等明日,转头就用那株百年的幽晶兰给栾青词做了碗甜汤。
玉奚生没放栾青词回他的院子,而是留在自己屋里。
灵草各有其功效,七叶云禾温养肉身,幽晶兰却能净气明心,不知里面加了什么,除却极浓的灵气外,栾青词还尝着了满口清甜。
若是普通人,这一口下去纵然不会被撑得爆体而亡,但也会因灵气乱窜而遭不少罪,栾青词就不一样了,将一整碗喝的干干净净,还能平静地点评一下味道。
喝完后,栾青词神色微沉。
这次去皖湖,本想着让三重雪宫在玄都占些人心,却没想到收获颇丰,他犹豫须臾,伸手一招,藏在灵墟中的那颗珠子便出现在掌心,血色黑纹的珠子,此刻被灵封术将气息封得严严实实。
修士皆有灵墟,乃是一小片空间,只可存放死物。
“这就是你说的那东西?”玉奚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栾青词将空碗放下,专心瞧着珠子,轻轻点头,“一模一样,气息也相差无几,但并非完全相同,这颗对人血没兴趣。”
玉奚生也坐过去,与他一起看那颗珠子。
暖热的灯火下,珠子泛着不详的血色,而且整颗珠子仿佛血肉凝聚,黑色纹理盘踞其上,就像碎肉捏成似的。
玉奚生有些嫌弃地蹙眉,“狐妖说此物本是蜃的,便该是皖湖下那头巨兽,瞧着可不似妖丹。”
话罢,见栾青词满脸沉思,问道:“想到什么了?”
“季氏。”栾青词若有所思地抬眸,“在沛县时,他们就是冲着此物来的,甚至在被我发现后,不惜传出谣言令西陵郡仙门兴师动众地追杀我,想必都是因这东西而起。”
他那时被打了个猝不及防,退离时不得已暴露了本体,结果反倒坐实了妖孽的罪名,他栾青词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事儿还记着呢,只是暂时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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