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其实很快,过了今天江清与就得离家了。
他睡房的凳子上摞了两大包行李,有衣服还有被子,江穆前两天还拉着他去买了一个手机,也给自己买了一个,怕他离家里太远,生病了或者想家了一个人委屈。
江穆特地空出了一周的时间,他要亲自送江清与去学校的,那么远的路,让江清与一个人去或者嘱托谁他都不会放心。
晚上吃过晚饭,天还没有黑透,夏天都快要到尾巴了,还是这么热,江清与提着一桶水去冲凉,冲完身上的热气消散了个干净,他就顶着头湿漉漉的头发出门去找江穆。
江穆吃过晚饭出门转悠去了,不是在小菜地就是在麻将铺,去小菜地是偶尔会去除除野草,去麻将铺就是去看别人打牌,江穆从来不打牌的。
江清与走到麻将铺转了一圈,进去也没看见人影,他拐弯往小菜地去,还没走太近就看了他哥,什么也没干,就只站在土坡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很出神的模样。
“哥,干嘛呢?”江清与喊了一声。
江穆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朝他招了招手,颔首让他过去的意思。
等江清与走过去跟着江穆的视线看过去,也只看见个小水沟,没有谁在哪里,江清与还想再问,江穆突然说:“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冬天,是冬天吧,都要过年了,咱爸妈回来,你一听说就要跑着去接,跑太快,拐弯儿就栽进水沟里了。”江穆指了指那条水沟,“就那儿,那哭得呀,我在家里都听见,可出来只听见哭声也看不见你人在哪,走近了才发现你在沟里蹲着,爬又爬不上去,只能哭了。”
江清与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觉得从江穆描述里的自己听起来太蠢,低着头笑。
江穆也跟着笑,笑着笑着却叹气了,“眨眨眼我弟弟都长这么大了。”
江清与心里五味杂陈的,他红着眼眶抱住江穆,“哥,我不想去兰城了。”
江穆打了一下他的背,“不才说你长大了,又孩子气了,哥去看你,真的。”
天已经渐渐黑透了,只远处窗户里透出一点光亮,今晚月亮被云给遮住了,江清与跟在江穆身后往家走,即便很黑,也很熟练地找着方向。
“哥,等我以后挣钱了,给你养老。”江清与突然就想象着很多年以后,他和他哥还是两个人,相依为命,一起住在一个房子里,只是大概不是在这里了。
江穆被这句话逗得发笑,也欣慰,点点头,江清与看不见他点头,以为江穆不相信,接着说:“真的,我挣的钱都给你。”
“行,都给哥,哥给你存着娶媳妇。”江穆接话道。
江清与不乐意从江穆嘴里听到结婚这事,不论是江穆结婚还是他结婚,他瘪瘪嘴,伸手扯了一下路边的野草使气地又扔到边上,“说了不结婚,你能不能别老说这个,烦。”
江穆识趣不说了,停下脚步侧身揽着江清与的背,把人推到前面走,有房屋檐廊下亮着灯,光亮延伸过来已经能隐约看见脚下的路,江穆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别撒气,看路。”
夏季的夜晚不安生,点了蚊香还是会有蚊子时不时绕着江清与的脑袋嗡嗡嗡的,他起身把蚊帐掀开,拿把蒲扇使劲扇,然后继续掩上蚊香,躺下后总算没有了烦人的蚊子声,但他还是睡不着,只觉得又是被外边的蝉给叫的,吱个不停。
江清与一点睡意都没有地起身转悠到江穆的睡房门口,推门进去了。
江穆睡得很熟,能听见一点轻微的鼾声,江清与走过去蹬掉鞋子跨过江穆躺到了里侧,动静把江穆惊醒了几分,意识模糊地觑着眼转过头看了看躺在旁边的江清与,“怎么跑我这儿来了,赶紧睡,明天还要早起。”说完就继续睡了。
江清与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和江穆一张床睡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初中的时候他感冒,江穆怕他晚上蹬被子和他一起睡,这都好久了。
他侧过身去看江穆,昏暗中只能看清轮廓,江穆平躺着睡觉,胸口因为呼吸平缓而规律地起伏,江清与被这睡意感染,打了个哈欠,挪动着靠住了江穆,此时的江穆身上没有了白天的汗味,是他们洗澡用的香皂的味道,江清与用了用劲儿去嗅,觉得明明他们用的都是同一块香皂,但是这味道在江穆身上好像更好闻。
江穆似乎也察觉到了靠近,抬臂就把江清与捞住,手搭在江清与肩头。
江清与呼吸一窒,他想起在学校的时候,操场上放过的电影,里面的女主靠在男主肩膀上时,男主就会抬手按住女主的后肩,感觉和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一点像,只不过他们不是演电影,他和江穆也不是女主跟男主。
江清与埋头,脸在江穆身上蹭了蹭,他想甩掉脑子里这突然乱七八糟的想象,但既觉得奇异,又有点不可名状的心动。
不知道几点睡着的,江清与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不过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也不觉得热,时间应该还是早的,他起来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果然才七点过。
江清与出睡房就看见外面饭桌上罩子罩着的江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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