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老宅,已?经是晚上七点。
秦既南在门口?撞上三叔的车,二人?一起下车,老夫人?去世后,家里人?聚得便少了些,也就过年这天能整整齐齐。
“听说你让人?去国外接了玉琅回来?”秦廷礼问。
秦既南微点头:“她总不能一直待在国外。”
“你二叔知?道吗?”
“他和玉琅是父女,应该不需要我告诉他。”
秦廷礼深深看他:“阿既,你跟我说实话,你把玉琅接回来想做什么?”
秦既南面色不变,微微偏头:“三叔,玉琅是我妹妹,秦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孩,她被迫在国外生活多年,您觉得,不该让她回来吗?”
“你二叔未必想让她回来。”
秦既南不置可否:“秦家并不是二叔做主。”
这是实话,钱权相依,秦家子孙盘根错节,有人?从?政有人?从?商,唇齿相依,互为底气。但庞大的商业集团是秦廷远一手做大,权利自然也给了自己唯一的儿子,秦廷礼从?政,至于他那二哥,不过有着秦氏几家分公?司的股份。
二人?走进去,秦鸣在客厅沙发?上吊儿郎当地打游戏,一派游手好闲公?子哥做派,看见二人?进来,喊了一声哥和三叔。
秦既南懒得理他,秦廷礼这样好脾气的人?却难得皱了皱眉:“小鸣,你每天能不能干点正事??”
“我干正事?了啊三叔。”秦鸣不服,“我最近一直在研究投资,不信你问我爸去。”
秦廷礼揉额,凉凉看他:“你亏本?的名声都快传到?我这了。”
秦鸣心虚嘴硬:“风险投资不就是有赚有赔。”
二人?说着话,佣人?来往端菜准备开饭,院中里驶来汽车声,秦鸣被训得也没心思打游戏,不痛快道:“人?不是都到?齐了吗?怎么还?有人?来?”
他话音刚落,管家去开门,拿了双新的女士拖鞋递到?来人?脚下,恭敬地喊了声:“玉琅小姐。”
秦鸣愣住。
来人?声音轻婉:“林叔辛苦。”
她放下手包,衣服递给佣人?,弯腰换鞋,身量高挑,一举一动之间,都是平静的淡然。
秦鸣手里的手机都惊掉了,失声:“秦玉琅?”
玉琅换完鞋,直起身,看向客厅内,先是尊敬道:“三叔。”
她不到?十岁就被送去国外,多年未归家,当初哭成?泪人?的小姑娘如今长得落落大方,秦廷礼面色复杂,喟叹一声:“回来了。”
秦玉琅点点头,看向敌视她的秦鸣,微微一笑:“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是这么没礼貌,一句二姐都不知?道喊吗?”
秦鸣砰然起身,指着她的鼻子:“谁让你回来的,爸从?来没允许你回来,你——”
“我让人?接的她。”楼梯上,秦既南换了身衣服下楼。
秦鸣瞪大眼睛:“哥,你为什么?”
秦既南不动声色地蹙了下眉,厌烦他这副口?气,懒得搭理,转而看向秦玉琅:“天冷,去换身衣服下来吃饭。”
“好。”秦玉琅弯唇点头。
震惊的不止秦鸣,餐桌上,秦玉琅笑脸盈盈喊了一声“爸”,秦廷盛的脸色比窗外风雪还?冷,他看一眼对面的秦既南,转而对秦廷远说:“大哥,是您让阿既接的人?吗?”
秦廷远面色淡淡的:“阿既,你二叔问你话呢。”
“是我自作主张。”秦既南穿了件黑毛衣,懒懒散散夹着鱼肉,“奶奶临终前有些东西要我交给玉琅,二叔有什么意见吗?”
“你奶奶能有什么东西给她,我怎么不知?道?”秦廷盛拧眉,“小鸣没有吗?”
秦既南唇角扯出?一抹嘲讽:“女孩子戴的珠宝,二叔也想让玉琅让给弟弟吗?”
“我——”秦廷盛噎住,面对这个掌管着集团的侄子,他软了口?气,“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阿既,你奶奶的遗产都在你手里,有些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原来二叔惦记这个。”秦既南漫不经心挑着鱼刺,笑了,“那我改天让律师把遗嘱拿给二叔看。”
“好了。”主位秦廷远皱眉,发?话,“妈的遗产,想给谁就给谁。至于玉琅,既然回来了,有想好要做什么吗?”
秦玉琅放下筷子,不慌不忙:“大伯,哥说会在集团给我安排个职位,好好学习学习。”
秦廷远点头:“那就听你哥的吧。”
“那我呢?”秦鸣不忿,“哥,你怎么不管我?”
秦既南撩睫:“我管你什么,拿钱帮你砸那些血本?无归的项目吗?”
秦鸣脸色一白。
吃完饭,秦玉琅在院子里散步消失,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老宅,她心里没什么触动,直到?走到?小湖桥边,看见站在那里出?神?的年轻男人?,才停了脚步。
“哥。”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哥握着手机发?呆,像是想给什么人?打电话,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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