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明天还是这种状态的话,干脆别比了,我会去和主办方交涉,让你弃赛。”
耳边,徐槐冷然的声音又响起。
杞无忧猛然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道:“凭什么?”
“凭我是你教练,我有这个权利。你少比一次赛死不了。倒是我,决赛要是敢像这样瞎跳,我才会被你气死。”
杞无忧大口呼吸,凛冽的冷空气冲撞上他的喉管,大量的冷空气灌入肺部,他感官迟钝并无感觉。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手脚都麻木了。
他还是有些茫然,不知道徐槐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就因为没有提前和他商量?
徐槐明明并不是独裁的人,他尊重每一位队员的自由意志,会给队员足够的空间去完成想要完成的动作。
为什么这一次却……
我可以跳1980的啊,sven可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
杞无忧自以为做错了事,罚站一样一动不动。
徐槐看着他低垂的脑袋,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刚才反应过度了。
不让杞无忧比赛只是气话,比赛的机会来之不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小杞,抬头。”
杞无忧抬起头。
干干净净的一张脸,没哭。
徐槐心里庆幸了下,没哭就好。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在预赛上因为预估失误而弃赛的人我见过太多了,摔伤进医院都是小事,严重点的话,一整年甚至几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你想这样吗?”
不知道为什么,徐槐的眼睫毛上仿佛沾上了水汽。
杞无忧有些出神地盯着他的眼睛,还是没有说话。
“小杞,我不希望你意气用事,这是在拿你自己的身体和职业生涯在开玩笑。”
“但我想拿冠军。”
“不要对冠军有这么大执念,这不是一件好事。”
杞无忧摇摇头,他已经说不清楚对冠军的执念与对徐槐的执念哪个更大一点。
惊喜或惊吓
在大多数人眼里,单板滑雪是一项无拘无束的运动,很酷很潇洒,穿上滑雪板就可以自由地驰骋在雪地上、穿梭在被雪覆盖的山林间,尽情享受这项运动带给人的快乐与刺激……可这不是滑雪的全部,如果想拥有熟练驾驭滑雪板的能力,就必须要经过长期的雪上练习与必要的体能训练,这些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尤其是对于那些将滑雪当做事业而不只是爱好的人来说,在他们的滑雪生涯中,除了单调而重复的训练之外,还总是伴随着意外与伤病。
极限运动热衷于挑战人类极限,总和冒险与勇气挂钩,但即使是挑战高难度动作,那也是在有一定把握的前提上的,断然不会像杞无忧这样莽撞。什么比赛策略,什么安全第一,全都抛在脑后,他这是在拿比赛当儿戏。
徐槐曾在赛场上见过许多滑手,比赛时过于自负或因其他原因一时冲动,挑战远远超出自身水平的动作,导致受了很严重的伤,有些人甚至再也无法回到职业赛场。
赛场上瞬息万变,意外频发,哪怕是水平再高的运动员也会有失误的时候,更何况杞无忧练单板滑雪才仅仅两年时间,哪来的底气敢在预赛第一跳就跳1980?
在赛场上出现失误、受伤都是常有的事,可是一旦放到杞无忧身上,徐槐就有些难以接受,在杞无忧滑到终点区时还感到一阵后怕。
“小杞,”徐槐竭力将那种感觉驱逐,微微叹了口气,“我很担心你。”
听到这句话,刚才还一脸倔强的少年眼里瞬间浮现出无措,下颌线紧绷,张了张嘴,“槐哥,我、我不会再这样了……”
杞无忧刚摘下头盔,头发被压得软塌塌,有几缕头发受静电作用不安分地翘了起来。
见他慌张的样子,徐槐反倒笑了,“好了,先去休息区吧。”揉了揉他的脑袋,给他顺毛,语气也不再像刚才那样严肃。
杞无忧练单板滑雪以来也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徐槐知道他一路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努力,也清楚杞无忧刚才这么做的缘由,平息怒气后,也不忍心苛责他了。
尽管杞无忧和sven都跳了1980,但杞无忧出现了失误,相比之下,sven的完成度更高一些,最后以领先两分的优势进入了决赛,杞无忧紧随其后,两人的分数与后面的选手形成断层。
决赛在第二天晚上举行。
气温持续下降,夜色黑沉,四周耀眼的照明灯光将整座大跳台点亮。
“比赛即将开始,大家准备好了吗?”主持人正在和场外的观众互动预热。
每逢雪季,霍尔门科伦大跳台的比赛日都是当地一年一度的盛会。大跳台对面燃放起绚烂的烟花,将气氛推向最高潮。
烟花燃尽,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个上场的人是sven。观众区的一大半人都是他的粉丝,为他呐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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