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的衣摆上沾了泥水,她直起身子,小声道:“反正不能给你看。”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谢韫嗯了一声,然后道:“何出此言?”
桑窈笑了两声,然后同他道:“我都说过了,你的证据在我手里。”
净敛不知道这对小夫妻说的是什么证据。
但他知道,那件东西一旦拿出来,就是他命休矣的时候。
这已经是桑窈第三次提到这所谓的证据,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好像也并非是在同他开玩笑。
谢韫终于来了几分兴趣,他道:“把你的证据拿出来我看看。”
桑窈其实也不是有意遮挡,只是还有点不太习惯把这个秘密告诉谢韫本人。
如今他们已经成亲,这小册子本就是谢韫的,虽然这事对于谢韫来说,多少尴尬了几分,但他迟早都要面对的。
在净敛乞求的目光下,桑窈道:“你真要看?”
谢韫嗯了一声,道:“实话说我很好奇这爱你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净敛清了清嗓子,刚要出言阻止,谢韫便扫了一眼他。
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在这一瞬间消散。
净敛心如死灰。
他默默退了两步远。
桑窈犹疑了片刻,事已至此她再藏也不好。
不过索性不是什么大事,从自己身后摸出那个小册子,然后拎着书角,对谢韫道:“眼熟吗?”
净敛崩溃的闭上了眼。
到底有没有人可以把他带走。
谢韫蹙眉,目光落在这破旧的册子上。
因为悬空,它在两人面前晃啊晃。
“这是……?”
桑窈看着谢韫道:“没事,我不会笑你。”
谢韫还真一点不记得,他抬手从桑窈手里接过,然后随手翻了一下。
清白
持续的雨让空气中夹杂几分泥土的腥气,那本被净敛日藏夜藏,陪他度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小册子,在经历了一场长达半年的失踪后,来到了他主子手里。
他那个冷漠刻薄,不近人情的主子。
净敛一脸麻木。
他知道,他命休矣。
泛黄又破旧的书卷在男人手里显得脆弱极了,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寂静中,沉默的翻过一页,又一页。
净敛对他的宝贝十分熟悉,他甚至还记得他的主子多看两眼的那一页,写的是什么内容。
那是他灵感迸发的结果,他写的时候非常的满意也非常兴奋。
他还记得那天也是个雨天。
那是一年中秋夜宴,主子和桑窈终于见了面。在人声鼎沸中,主子不欲张扬,从宫门侧门入席,在入席的必经之路那处,桑窈就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黄粉的衣裙,脸庞雪白,乌黑的发半绾,宫内灯火照在她身上,美的惊心动魄。
虽然当时桑姑娘身边没有人,但是很明显,这席内有不少人都在偷偷看她。
他当时跟在谢韫身后,眼睛都要看直了。
可他这木头主子根本不为所动,仿佛像是没看见。
行至桑窈身侧时,被她挡了路,他的主子还面带不耐的对这个漂亮女郎说了一句:“借过。”
桑窈回过头看他主子,两人少有的目光对视。少女清凌凌的眸子中带着诧异,而他主子也是万年不变的冷脸。
没人理解他的感觉。
他当时紧张的都要昏过去了,只觉得这对视的一眼简直山崩地裂,恨不得搬张床过来!
但事实是,桑窈在愣了片刻后就侧过了身子,然后给谢韫让开了路。
他主子目不斜视的从桑窈身边走了过去。
当天晚上,他就挑灯奋战,激情写下了这一篇夜宴酒醉鸳鸯戏。
他坚信他冷若冰霜的主子背后一定有一颗狂野的心,所以他就描绘了一出,主子不小心喝多,然后冲动去找桑窈表白,两人趁此机会卿卿我我互表心意然后就在皇宫内私定终身的故事。
那天他甚至因为太过激动,还在后面画了个两个正在亲嘴的小人。
书卷又翻过一页。
桑窈还坐在椅子上,她仰头看着谢韫那种俊美的脸庞,笑着道:“有没有觉得很熟悉呀?”
谢韫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字迹看起来确实很熟悉。”
桑窈站起身子,她站在谢韫身边,自然而然的搂住了他的手臂,将脸颊贴住他,然后跟他一起看这不要脸的小册子。
她指着这两个正在亲亲的小人,道:“谢韫,你的画功真的好差啊。”
“你把我们俩画的也太丑了。”
净敛头上泛出了几分冷汗。
谢韫看向桑窈,道:“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这个的?”
桑窈见谢韫一点也不尴尬,心中对他的佩服更浓烈了,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很久之前呀。”
“你来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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