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桑印回来,桑窈才纠结了一会,然后去书房找了父亲。
她去时桑印正坐在案前喝茶,见她来了,放下茶杯道:“怎么愁眉苦脸的,笑一笑。”
桑窈实在是笑不出来,她闷闷道:“爹,你知道下午的事吗?”
桑印嗯了一声,道:“这不是好事吗?窈窈,你总该要嫁人的。”
桑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能拒绝,她只是很不开心,可她不知道要怎样去发泄自己的情绪。
“窈窈,还是说你有喜欢的人?”
桑窈摇了摇头。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殿下他风姿俊朗,那般长相不正是你们这群小姑娘喜欢的吗。”
胡说。
她不服气的想,像她那么大的小姑娘,都喜欢谢韫那般长相。
“这几日我同殿下接触了几回,其举止言谈还颇合礼数,于时事亦有不同见解。”
他叹了口气,道:“窈窈,你若是有心仪之人便罢了。若是没有,就算不是殿下,也会是别人的。”
所以他想替桑窈择最优选。
桑窈沉默半天,又问道:“那我是不是就快要出府了?”
桑印沉吟片刻,道:“约莫一个月内。”
桑窈没再多说什么,闷闷的走了。
她原来最终还是要去当陆廷的小妾。
这几日桑窈都闷在房间里未曾出门,不管做什么都兴致缺缺,燃冬便提议到最近有个蜀州的戏班子过来,听闻唱功十分精巧,左右也是无事,不如前去看看。
桑窈原不想去,后来实在不忍燃冬担心她,才答应出门。
这一趟无甚可说,台上人咿咿呀呀的唱,桑窈面无表情的听。
直到回城时,在一处路口,燃冬问:“小姐,听闻荡隅街的海棠开的正盛,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面前有两条路都能回家,荡隅街和她常走的那条清风弄。
桑窈靠在车厢里,朝外看了看,沉默了会后,低声道:“那就荡隅街吧。”
马车缓缓驶动,街道两旁是成片的海棠,春和景明之时,嫩粉的细小花瓣随风而动,簌簌飘落,染上地面,不似人间。
细小的花瓣缓缓飘至恢宏的朱门前,将谢家那庄严肃穆的牌匾衬的温柔起来。
荡隅街仅有这一户,是为阀悦世家,谢氏。
桑窈看了过去,其朱门大敞,零星有人出入,所着皆不凡。
她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谢韫,昨日父亲曾说,如果不是陆廷也会是别人,倘若当真如此,那谢韫似乎比陆廷好一点。
虽然谢韫对她不温柔,脾气差,很自大,还爱装冷漠,但至少谢韫要好看一些。
还更喜欢她一些。
可谢韫从未对她表露过爱意,她也没有选择。
又想多了。
反正她都不喜欢,确实没什么差别。
耳边忽而响起一声询问:“小姐,您在看谢公子吗?”
桑窈顿时精神了,她一下坐直身体,然后迅速拉上帷裳,警惕道:“谢韫在外面?”
不可能,他根本不在啊。
难道是她没看见?
完蛋了,谢韫不会以为自己大老远专门来看他吧?
那个臭男人就是爱多想!
她继而又补充:“我当然没看他,我看他干什么,我只是碰巧看向了他家大门。”
燃冬看向反应过度的桑窈,目露怪异,她补充道:“小姐,我说的是现在站在门口的那位谢家三公子。”
“不是谢大人。”
起势
气氛略有几分沉默,桑窈在燃冬的注视下又面不改色的重新拉开了帷裳,她镇定解释道:
“姓谢的我只知道谢韫一个,我以为你说的是他。”
“我就说我没看见他。”
燃冬并未说话,桑窈又尴尬道:“我也没有在刻意关注他,就是……”
她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去解释,这本也没什么奇怪的,她都到谢韫家门口了,想起他来不是很正常吗,再说她真的只认识一个姓谢的,这会怎么有种解释不清的感觉。
燃冬却笑了出来,了然道:“小姐不必慌张,谢大人风姿卓绝,您留意他是人之常情。”
谢韫几乎是上京城所有少女的梦中情郎,但是除却李瑶阁,却没几个人真的敢去同他表明心意,盖因众人都不约而同的认为像他这种云端之人,只可远观。
所以小姐关注他,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桑窈道:“我哪里有慌张……”
她摆了摆手,突然觉得纠结这些实在没什么意思,便道:“算了,我们走吧,也看的差不——”
“小姐!”
桑窈:“啊?”
“您看看看……谢大人真的来了!”
桑窈应声看过去,高大的朱门前,熟悉的男人从马车走下,净敛正跟在他身后。
谢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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