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拿到了【钟表匠的遗产】?”
在这家伙的口中,拿到【遗产】大概率是假,被翻动记忆基本上是真。
砂金是什么时候察觉的?是这位反复强调自己是【主宰】的胆小鬼露了马脚…还是早在地表被包围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问题了?
这家伙怎么可能见义勇为啊。
他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摊牌,不就是为了给她安排最自然的戏份——
同事内讧,间隙横生。
所有人都相信,【石心十人】的首要任务是为公司谋利,他们对公司忠贞不二,对有损利益的情况深恶痛绝,压根不存在的同僚情谊下是互看笑话的你死我活,落井下石才是十个人职场宫斗的常态。
也许换个其他人来也的确如此。
但很可惜的是,战略投资部多少还算有点人情味。
啧,怎么又被这家伙捆绑着演戏了?
刚还力挺同事的她警惕的后退,和笑容玩味的砂金成对向而立的状态——这既是一种立场转换的信号,也是关注彼此后背的最佳舞台站位。
无伤大雅的“内讧”能不经意做到很多事。
“别那么激动嘛,托帕总监。”
砂金朝着托帕轻飘飘的送出一个k,“你这么主动地跟过来,不就是为了那份【遗产】吗?”
…别给她乱加设定啊混蛋。
托帕微微闭眼,在这个时候搞内讧,是想单方面把她推出去?
但这有什么意义……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油然而生——仿佛她早已为一轮赌注押上自己的全部筹码,只等着下一个受害者晕头转向的跟注,最后才是庄家慢悠悠的发牌。
游戏早就开始了。
对砂金来说,投资人的身份基本上没问题,是个还算不错的消息。
他此刻成了全场最悠闲的人,花哨的筹码被他百无聊赖地抛起,边缘靓丽的金色叫人看不清最后的正反结局。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筹码无声的落进掌心,他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作为庄家开盘。
“来猜猜…那份被我好不容易才带出来的遗产,到底是在哪段,你提取不出来的记忆里?”
“哈哈哈哈哈——”
黑暗舞台上的形势在顷刻间逆转,那躲在暗处的缩头乌龟哈哈大笑,整座诡异的地下监牢随着声音的重重回荡轻颤。
“你果然很聪明!”
“不敢当不敢当,”砂金笑着弯起眼睛,“还得多亏你不太聪明。”
“进门前混杂着苜蓿草与橡木家徽的线条也太难看了。你这大门上随意拼凑的纹路,怕是会惹来家族的追杀吧?”
筹码被牢牢夹在指间,砂金好心地在游戏结束前帮助没头脑的傀儡反派复盘全局:
“你借着我在匹诺康尼的记忆,构建了一个幻境。想骗过我本人还不舍得费心思,拉着你的同伙上演两个人的舞台剧——这种拙劣的设计,你不会还花了很长时间构思吧?”
他这句话打出的伤害似乎效果拔群,在安静了片刻后,嘈杂的声音尖叫着冲进两个人的耳膜,“那又怎么样?两位大名鼎鼎的清算专家,【石心十人】中的托帕和砂金,还不是都落到了我的手里?!”
“在这里,我的存在高于一切,我的力量无可匹敌!公司威胁不了我,星神干预不了我,失去基石的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
“一个乡巴佬,一个被卖的奴隶,平时做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真叫人恶心!”
“我劝你最好交出【钟表匠的遗产】,”那癫狂的噪音大笑着发疯:“现在轮到你了,猜猜看,在这里死去,现实的你会不会一起没命?”
托帕猛然间抬眼,那一望无际的黑暗突然如活物般蠕动起来,巨象的黑在砂金的正上方令人作呕的堆叠成山,倒吊着指向他的头顶。
砂金随意地抬眼,看向那宛如钟乳石一般的尖刺,“这么快就掀桌了?我还没吐槽你那些拙劣的抄袭呢。”
“漆黑的大日可比你这纯色风壮观,趁早关了那死亡混响吧,你耳朵不疼吗?”
【主宰】发出愤怒的爆鸣声,就像被放到火上烤的海鲜,用狭小的气孔发出最没用的抗议:“你找死——!”
“你还没问出【遗产】的下落呢,你背后的人真的会让我死?”砂金笑意盈盈的打了个响指,“别逗了朋友,现在全场最没用的人是你,你不会真觉得,自己有资格上桌投注吧?”
狗急了一般不止会跳墙,还会狂吠着叫来它的主人,这位不太聪明的【主宰】显然在这方面一骑绝尘:
“杀了他!杀了他我们也能拿到记忆,花火大人,你快杀了他!”
不是忆庭的人,也不是同谐的筑梦师。
又是【假面愚者】。
“诶呀呀,果然是亲生的儿子,就是和你父亲一样愚蠢。”
托帕猛地一怔,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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