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才算爱自己呢?他一生兜兜转转似乎都在为了别人,爱自己这样新鲜的词汇让他感到陌生。
人鱼游动的速度迅速,等再次抬头时,他们已经快要冲出食肉鱼的包围圈。
可方顾怎么甘愿看着扶竹离开,立刻让手下追了上去。
方倚跟食肉鱼比速度略胜一筹,但跟同族比简直不忍直视,任他拼命鱼尾摆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鱼陆续追上来。
陌归见此也着急得不行,在扣人心弦之际,一名红发长角的精壮男人跳入海中,他手握利剑,朝着人鱼怒目而视,只是轻轻一瞪,便吓退了一众人鱼。
方倚认出了男人的身份,抓住救命稻草般眼睛一亮,抬手将扶竹扔给了他,想要他把小家伙带上岸。
“什么玩意黑乎乎的?”瑕疵漫不经心地接住小泥塑,前一秒脸上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忽然乌云密布,脖子上开始浮现黑红的鳞片。
他与扶竹大眼瞪小眼,然后猛地将他往上一抛,跟拍羽毛球一样把他拍了出去:“我还寻思谁呢,原来是你这个鳖孙!”
看见这一幕的方倚眼睛瞪如铜铃,伸手想去接住扶竹,却被族人给抓住尾巴。
原本在抬头观望战势的方顾忽然看见扶竹向自己“飞”来,他以为是他回头是岸,惊喜地想要去接住,然后被无情的糊了满脸。
逃婚
方顾扒下紧紧抱住他脸的扶竹,提在手中掂了掂,眼中情绪不明,嘴角抿出一抹淡笑:“吩咐下去,明日上午举办婚礼,宴请四海!”
而好不容易上岸的方倚失神地坐在岸边,他看着涌起阵阵浪花的海面,懊恼地挥动拳头向头砸去。
而一旁的帝髯状态不佳,他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撑起身体踉跄地就准备跟睚眦掐架。
陌归见状连忙拦住,语重心长地劝导:“你打他不仅没用,反而会加重自己身上的伤势,不如先休息,等身体恢复后一起去解救扶竹。”
陌归拦住了一个,另一个又冲出头。
“睚眦大哥,你为什么要把扶竹扔下去?!”方倚手停在半空中,想拽睚眦的衣领又不敢,最后泄气地一跺脚,“我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你又扔回去做什么?”
睚眦坐在海边,火红的头发在月光下异常耀眼,他抬起眼皮,不断抚着手中的剑,语气淡淡:“我跟他有恩怨,我睚眦不救仇人。”
“恩怨?什么恩怨?”方倚追问。
睚眦抹了把头发,上下犬牙微微摩擦,表情重新盛满怒意:“当年我身处白昼城,那家伙三番五次想带走我的小弟,这也就罢了,他竟然放出阴魂铃的恶鬼,屠了满城!他身上背负的血债,就是死千百次也还不清!”
“他不是这样的人!”帝髯又想冲上去干架,被陌归再次拦住,“他不会做这种事,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睚眦脾气本来就爆,现在看帝髯的模样火气更冲了,撸起袖子想干架却被方倚拦住。
“睚眦大哥,您先别生气,扶竹的为人我们都清楚,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睚眦瞪着方倚,见一个两个都给自己的仇人开脱,气得拔出剑劈开脚边的礁石,咬牙切齿道:“我睚眦,绝不救仇人!”
陌归把帝髯放到礁石上,给他递了个眼神,然后走到睚眦面前,拱手说:“您确实没有说谎,扶竹铃铛中的恶鬼当年的确屠了白昼城。”
“终于有个明事理的了!”睚眦眼睛微亮,欣慰地不断点头。
“只是……”陌归话锋一转,垂眼低眉地解释说,“收走您小弟是王的指令,扶竹属于照章办事,至于恶鬼屠城其实与他无关,当时地府的判官因爱生恨,放出恶鬼想要陷害扶竹,所以并不是扶竹本人所为。”
睚眦笑容逐渐消失,眉心蹙起,手背在身后,上下打量着陌归:“你觉得我会信?”
“我知道您不愿意相信我的一面之词,但是您帮我们并不是救扶竹,而是在害他、惩罚他!”
“为什么这么说?”
“咳咳,这个……”陌归瞟向帝髯,朝他挑了挑眉毛,示意他接话。
帝髯成功接到暗示,他抬头有气无力地附和:“因为嫁给人鱼王是扶竹梦寐以求的事情,我就是活生生的证明!扶竹这个小人骗走了我的财产,杀害了我的手下,不仅如此,还骗走了我一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帝髯痛心疾首地闭眼:“我的心。”
睚眦:……
方倚见这招有效,跟着附和:“是啊睚眦大哥,我父王虽然嗜酒爱财,但对老婆方面没话说,他做了那么多坏事,与其让他美滋滋做侧王妃,不如把他抓上来亲自处理掉,以解心头之恨!”
睚眦被说动,他扭动手腕,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轻哼说:“暂且相信你们,反正你们也打不过我,到时候我真要杀了他你们也拦不住。”
见说服成功,陌归微微松了口气,他忽然发觉身边没了那个熟悉的吵闹声,不禁疑惑地扫视周围,抬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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