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闻汛的住处有两间卧室,还殊小时候和他住在一起,两个房间中间只隔着一堵薄薄的竹墙,不需仔细听就能知道感受到隔壁的动静。
还殊对这里很熟悉,若是他醒着一定会十分惊讶,这间小屋子竟没有随着主人的离开而发生变化,一如他儿时的布局。
方闻汛把还殊放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小腹上一闪一闪的金纹,肚脐下方的金莲花苞被半透明的澄金色雾气填满了一半。
明明是引发情潮的罪魁祸首,却散发着圣洁的光芒,随着呼吸明灭。
方闻汛的灵府被这光晕吸引得有些躁动,本命剑嗡鸣着颤动,他低声唤了一句,“无钧,莫闹。”
灵府中躁动的长剑安静下来,闪动的金光也随之黯淡。
他垂着浅茶色的眼眸,沾湿了手帕给还殊擦拭身体,他用指背贴了贴青年熟睡的脸颊,轻轻的把黏在脸颊上的发丝撩开,很仔细的拭去腮边干涸的泪痕。
方闻汛心如止水的擦干净还殊的上身,目光在触及他胸口那道伤口微不可闻的顿了顿。
十年悉心照料,虽比不过世家锦衣玉食的娇养着,却也不曾让还殊吃过苦头。他静静的凝视着还殊泛着红晕的脸颊,凤眸,朱唇,挺鼻,分开看极为秾丽,却组成了一张清冷的脸。还殊不爱说话,又因为被神魂缺了一魄,小时候总是有点慢半拍,说话也不急不缓的,是一个很招人疼的小孩。
方闻汛放在心尖上的小孩养护的孩子,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而他不过离开几个月,辛苦养大的白菜去了一趟秘境回来身上多了个不明不白的纹身不说,还被一只半大的小凤凰拱了。
师弟的情缘他自然不会过多阻拦,只是看着还殊胸膛伤的伤口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怨气。他亲眼看着还殊从一个软乎乎的小团子成长到如今芝兰玉树的青年人,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自然知道他有多怕疼。
他叹了口气,此前交欢时绷带未乱,伤口却没有完全愈合,此时又渗出血来,方闻汛抿着唇将一枚丹药碾碎洒在伤口上,又仔细的缠好。
“唔”
床上紧闭双眼的青年轻声呜咽,皱着眉蹭了蹭枕头,眼尾掉出一滴泪,无意识的唤着谁的名字。
方闻汛俯下身贴了贴他的额头,凑到他耳边凝神分辨了一会,才听到他喊的分明是“师兄”。
浅茶色的眸中波光如枝头跳跃的光点,他紧抿的唇瓣终于软了下来,半是责怪半是疼惜道,“这般可怜,叫师兄怎么放心得下让你入世历练?”
睡着的人自然听不到。
方闻汛不再多言,转而望向师弟雪白的小腹,盘踞在皮肉之上的金纹仿佛融入了骨血里一般浑然一体,他将掌心悬空放在莲花上方,小心翼翼的注入一缕灵气,这缕灵气被莲纹欢快的吞了进去。
方闻汛默不作声的这般持续注入灵气,眼尖的发现花苞之中的澄金色雾气慢腾腾的变多了一点,流沙一般涌动着。
他果断收回了慷慨赠与的灵气,下一秒果然见那金纹绽放出耀眼的光辉,原本沉睡的还殊被这金光刺激苏醒,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捂。
方闻汛捉住他往小腹摸的手,双眼紧紧的盯着那朵金莲,灵府中温养的无钧剑瞬间暴起,想要接住落入识海的那一朵小小的、轻盈的金色花苞。
方闻汛神色晦暗,指尖凝着一股灵力,悍然将花苞幻影冲散。
无钧剑在灵府中发出铮铮剑鸣,竟是有些不受控制。
“无钧?你在不满?”
还殊睁开眼,疑惑的歪了歪头,眼珠仍是迷糊的,但看见许久未见的师兄,无意识的露出了一点柔软的思念与欢喜。
“师兄。”
方闻汛低低的恩了一声,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侧脸,强硬的把正在抗议的无钧剑镇压下来,“可还有不适?”
还殊眨眨眼,随意的扫了一眼被师兄捉住的手腕,也跟着去看自己冒着金光的小腹,不太确定的感受了一下,“有点热。”
这会儿的热是可以忍受的,顶多冒点汗,他脑海中迟缓的回忆起先前的记忆,并非完全没有意识。
“小师弟他”
“无妨,有师尊在。”
还殊闻言松了口气,蹙着眉尖看往小腹的金纹,“师兄,可知道这是何物?”
方闻汛摇头,指尖虚虚的沿着金纹描绘,“这朵莲花”
还殊有些紧张的收紧手指,“怎么了。”
方闻汛无奈的浅笑着,半喜半忧道,“无钧似乎很喜欢它。”
还殊:“?”
无钧剑可夺因果、定善恶,若是它喜欢这朵莲花,至少可以说明它是无害的。
可还殊却分明记得莲花绽放的金光重伤了宋迟音。
他将这事告诉方闻汛,方闻汛闻言深思片刻,“留影石可在?”
还殊迷迷糊糊的点头,小口小口的舔着方闻汛的虎口,晶莹的唾液将那只修长的手掌舔得湿淋淋的反光,“在我房中,床上。”
方闻汛面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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