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失了,做事犹犹豫豫,没了当初果断的劲儿。
想到这,他当机立断,给贺川发信息。
之前约好的吃饭,因为他生病推迟,现在应该趁热打铁,主动出击。
将贺川攻略成功的话,任务就完成一半了,任务全部完成,他就可以回到原来世界,和家人团聚了。
想到这,他不免鼻尖酸涩,从前生病了,父亲会早早请假陪他去看医生,母亲在家中熬骨头汤给他补身体,高三的哥哥会晚自习提前回来给他带好吃的。
在一家人的关怀陪伴下,生病似乎也没那么痛苦了。
而在这里,小屋子,靠自己一个人苦苦熬过去。
黯然神伤时,他忽地愣住,怀里的小熊也歪倒在一边,他发现,在他的回忆里,来来回回都是这几个片段,这几个人。
片段内容不一样,核心却都是——父亲、母亲和哥哥陪着他。
除了这些,片段里的父亲、母亲、连同哥哥的模样,他竟记不清了。
甚至一细想他们的名字长相,他的头就开始钝钝地痛。
倏地,系统提到的惩罚二字在他脑中闪现,所谓的惩罚——是逐渐丢失原来世界的记忆?
这个念头如同晴天霹雳打得许栖全身发抖,静默十来秒后,他突然发了疯似的下床,走到座位前,抖着手找了个本子。
手指因为慌张,甚至产生痉挛的感觉,心口越发沉重。
强忍着头疼,他写下:母亲,父亲,哥哥。
母亲是……教师?父亲上班,在?上班,哥哥读高三。
十来分钟,才写了这几句,中间还涂抹了几个字。
对,哥哥读高三,他反复看了看,又笃定般点了点头。
出租房的灯光昏暗,今夜月亮藏在云层里没出来,许栖就借着这灯光开始回顾自己关于原来世界所有的回忆。
试图将脑海里零碎的片段全部凑齐。
最后,他在这页纸的最后一行写道: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要忘记!你要回去,还有家人在等你。”
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涩,人在痛苦的时候,流的泪都是无声的。
如果说,之前他还残存着一丝玩游戏的心态做这个任务,而现在,他再也不敢怠慢。
一连串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许栖睁着呆滞双眼,点了接听。
“刚在睡觉?”贺川语气里透着点急切。
许栖“嗯”了一声,声音里还有明显的鼻音,下一秒意识回笼,意识到是贺川主动打来电话,连忙坐直,喊了声:“贺哥。”
总觉得直接喊贺川名字不好,一急就像覃泽他们那样叫哥了。
许栖叫完心里七上八下,毕竟认识时间说长也不长,贺川给他的感觉是温柔又体贴,但是这感觉又隔层纱,琢磨不透。
恍惚间,贺川的低笑声从听筒那头传来,许栖紧张的心率逐渐平缓。
“你微信上提到生病了,我回了后,又很久没收到你消息,就打电话了。”贺川解释完,又继续说道:“我很担心。”
许栖在这边呆愣住,哭过的眼睛还红肿着,贺川的声音很好听,在这寂静难过的夜晚,寥寥几句就给了他一种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就好像一个人在漆黑的隧道里走得磕磕绊绊,恐慌、害怕侵袭着全部神经,而这时候,有一束光,在默默指引着前路,给他希望,令他暂时忘却恐惧。
许栖吸了口气,给出回应:“谢谢,贺哥,你真好。”
“我已经好多了。”
“是吗?”贺川在那头又问。
听筒里多了些嘈杂人声,以及一声长长的车鸣。
等声音消失,贺川说:“喂,许栖?”
“嗯,贺哥,是真的。”
“我检查一下。”贺川又笑。
“啊?”
“饿不饿?我带了吃的。”
许栖正处于疑惑,微信上贺川就发来了定位,定位地点和小出租房同在一条街上。
“上次覃泽送你回来,他告诉我你住这儿,我家里人熬了骨头汤,要不要喝?”贺川声音里带着笑,“多喝汤补补身体。”
听到骨头汤,许栖又不争气地落泪,对着手机点了点头,说:“好。”
许栖住的出租房在一片老式小区的二楼,从主干路拐进右边的分支,穿过窄窄的街道后,前方巷口更窄,车开不进去。
四周也没路灯,唯一的光亮是各栋矮楼的窗户里泄露出的光芒。
在黑黝黝的夜里,像一只只金色的眼睛,盯着闯入这里的陌生人。
贺川手里捏着根烟,烟没点火,细细的一根,在他手指间来回转动。晚风吹起破石板缝隙里的沙砾,远处有急切的脚步声传来。
贺川收起烟,平静的面色褪去,嘴角撑起笑,转头去看黑黑的巷口。
一束手机光先打过来,许栖像是只灵活的野猫,活泼地窜了出来,奔跑时风将他的发丝揉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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