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凯曼尼就像那些美丽的花瓶和画卷,陈立在国王浩如烟海的藏品里。
是爱吗?
可那似乎太为激烈,他从不是阿罗斯的唯一。
但老人待他并不算坏,长者随着年龄逐渐消减的欲望很好满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要讲述人生过往的倾吐欲。
而凯曼尼对一切有关权利的资讯都来之不拒。
他们是另类的老师和学生,比普通的师生更为复杂。
阿罗斯的指根戴着一枚造型奇特的蛇形戒指。彼岸把那只手放在自己脸的旁边,轻轻蹭了蹭。
“有一点。”
巍峨的塞斐斯宫廷掩映在夜幕,琉璃溢出彩色华光,其上雕刻的铭文古老,用三种楔形文字写成。
九曲弯折的回廊匆匆走过来一群人,倾盆雨声也没能盖住他们声音的嘈杂。
掌管利尔康海军的安提帕特对朋友菲拉普交流:“不知这次殿下深夜急召,是否已下定决心?”
他约五十来岁,戴着狼牙耳坠,髭须染成靓丽的绿。眉毛和头发有些灰白,声音是喑哑的。
没等菲拉普回答,另一位大腹便便的官员就不耐烦地夺取了话头:“安提帕特,我看你是困在那鸟不拉屎的海涯太久,脑子都被海风吹得风化了。自从皇后芙尔离世,我们大家提过多少次指定继承人的事情?可哪一次凑效,哪一次有结果?”
安提帕特生气看了他一眼,还想说什么。谁知这一下却打开了话匣子,周围的大人物们开始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议论开来。
“我看这次真的不一样,又是晚上又是急讯陛下缠绵病榻多久了?自从上次在穆巴瑞狩猎不慎被箭矢穿透胸膛,他就一直发烧。上次他召唤我和朵契奈询问有关赋税征收的事,一句话都要停顿几次。”
“我听侍卫们讨论,阿罗斯将近四五个月都没有临幸后宫了,都是凯曼尼在近身服侍伺候。还记得桑塔纳那一次的预言吗?那可真是个令人堪忧的兆头,那神经叨叨的女巫从尸体里取出肝脏,说什么冥河黑雾,全部是大凶征兆!我本来不信那些,但结合最近发生的事情真的令人害怕!”
“大王子埃尔迈拉和三王子戈尔现在都在离首都较远的疆地,你说他们会知道吗?”
他们走到国王的寝殿,青铜材质的波浪卷烛台上有白色的石蜡蜡烛,粗壮的蜡烛烛身被烛泪染成不规则的状况。火光是明亮的,光芒甚至有点炫目的烧灼,但宫殿仍不能被照的亮如白昼,反而像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了光线。
窗户尽量打开维持通风透气,却因雨水的笼罩依旧显得沉闷压抑。窸窸窣窣的水滴早已变成豆大的样子,打在地面屋檐的声响,仿佛急促的鼓乐,不时伴随轰隆轰隆的雷鸣与倏忽而逝的闪电,把阿罗斯憔悴枯竭的面庞衬的更显难看。
他的眼睛半睁着,听到动静就望向门口。眼球突出来,浑浊不清的眼白也和脸皮一样,显现出来一种没有生机的暗黄,像一具刚从棺材里被挖掘出来的骷髅或者尸体。
锥形的王冠呆在油腻成辔的金发上,拜占庭式的风格。缀在纯银王冠主体的黑曜石、石榴晶、乌拉圭紫金和钛发晶折射熠熠的辉光。
群臣的视线集中在璀璨的皇冠上,对视着眼神,心知肚明的掂量起各自的势力和手腕。
侍者们不停穿梭忙碌着,换水打扫,清洗国王沾有呕吐秽物的衣裳。他们的形象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成了模糊不清的黑影,幽灵鬼魅般浮动。
只有那个跪坐在床边的人没有动。
容纳的下四五个人的床榻,镀金葡萄藤蔓弯弯绕绕,栩栩如生,架在床头撑起独立的空间。白色的帷幕依然被拢起,但是仍有半片坠下,飘在那个人身边。
乌黑的头发隐没在他身上单调的黑色衣袍里,严严实实密不透光的纯黑。皮肤都被亚麻的布料遮掩,只有没有穿鞋的脚底裸露在外,玉白的足心和小巧花蕾般蜷缩的脚趾。
国王托起他向下低垂的头,似乎吩咐了什么,他于是也向众人投来视线。
他们认出那张脸,是凯曼尼。
他的面容素净,去除了以往随侍时候的妆容。眉毛相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显得更加纤细,是委婉的弧度。
额头鼻梁和嘴唇呈现柔软的曲线,琥珀色的眼睛澄澈分明,如蜂蜜的渐渐凝固时候的色泽。去除掉包围整个眼睛的流畅眼线之后,他的眼睛少了魅惑和成熟,呈现出原本杏仁眸子中的稚气。发间没有任何饰品,惯于被扣夹住的刘海散落下来,贴在额头中间摇晃。
不过是个少年。
冗长的死寂,没有人率先出声,静悄悄的房间只有阿罗斯的咳嗽声。阵阵艰难的喘息声后,他终于说话。
“喀尔锍什的农田由将军腓伊索负责,把卡兰那依原本的总督职位撤掉换成托塔索的人,纳歌斯特”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吐息,不堪重负的肺部和喉咙令话语沙哑并粘稠。
一串繁复的指令后,他终于提到了众人最为期待的话题。
“帝国的未来,就交给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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