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症,所以他规规矩矩地将那些衣服从厚到薄、由大到小地排列。他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慢,可能是因为他的腰太酸了也可能是因为他的心太痛了。
他面对着整齐的衣柜,试图举起衣架继续往上挂衣服,腰部越发生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委屈地扁着嘴巴飞快眨眼睛,因为不眨眼睛不忍住眼泪的话他就看不清衣架了,他不想让晏邢宇知道自己在哭。他想要坚强地潇洒地离开这里,然后告诉自己他总算是问心无愧了。
他不知道alpha在他眼泪开始打转的时候就静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后,因为他的嗅觉里全是昙花香气的信息素,他也闻不到更浓的气息了。他不知道在他背后晏邢宇以一种怎样复杂怎样愤怒的眼神看着他,晏邢宇盯着他颤抖的手臂像是想要刺穿它们。这个时候曾郁吸了吸鼻子,踮起脚尖往衣架上终于挂好了最后一件衣服。他想走出去拿自己的书包,终于他还是要离开了。他转过身的一瞬间晏邢宇恶狠狠地扑倒了他,他猝不及防地跌进了摆满了衣服的衣柜里,铺天盖地的昙花气味随着alpha掐向他脖子的手更加真切地围困住他,他像是一架坠毁的飞机跌进了从未有人造访过的森林,所有的参天大树都比他更高更壮。晏邢宇压抑地怒吼着,凶狠地把曾郁的脸压入层峦叠嶂的布料里,仿佛这样beta就看不见他翻腾涌动的情绪。他锁住曾郁的腰让他贴紧了自己的胸膛,然后在海啸般的衣服波涛中俯伛脖颈再也无法生受他想要亲吻beta的欲望。
于是他们的唇瓣交缠在一起,像一圈交缠数百年无法分离的古木树根。
晏邢宇情绪失控。
两人在昏暗密闭的衣橱内接吻,alpha掐着beta的脖子像是要将他掐死。曾郁感到几乎令人窒息的信息素不安地涌动着。疯狂的亲吻使他产生了晏邢宇还处于发情期的错觉,于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揽住alpha修长的脖子。晏邢宇的手向下钻进了曾郁的裤子,在闷热的衣橱里迫不及待地攥着他的臀肉。曾郁痛呼一声,随后alpha放开了他。晏邢宇像一头隐忍噬骨欲望的野兽般粗喘着,他的鼻子迅速地寻找到beta后颈腺体的位置。他将鼻尖贴在曾郁腺体上方,停止了动作。曾郁知道晏邢宇的喉结顶在他的喉咙边,一如他坚硬炽热的阴茎顶在自己的大腿上。
一滴冰凉的泪水从曾郁的侧脸滑落。
晏邢宇情绪的反复直接使曾郁备受折磨。在一番刺骨的语言挞伐后,他又不肯让曾郁离开了。总之,他们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僵持不下,有很强的脉搏的律动靠在他们的皮肤表面,曾郁的嗓音带着些微颤抖:“晏邢宇……你到底想干什么……”
晏邢宇是在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曾郁腰部的异样的。他想要将曾郁从衣橱里拉出来,那个时候他就看到beta的上身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歪斜着。
他突如其来的粗暴举动导致曾郁的腰部轻微组织性挫伤。他像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般拖着曾郁的腰和大腿想要抱起他,但手臂的力道大得曾郁连连哀叫,于是他只好松开手,罕见地头脑一片空白站在原地,四肢僵硬。
曾郁龇牙咧嘴捂住腰:“我的腰扭了……”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他们是晏家雇佣的专业团队,知道将要诊治的是一名陌生beta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晏邢宇从头到尾几乎一言不发。医生离开前留下了大量冰袋,并嘱咐beta勤劳按摩。他们俨然已经视曾郁为晏邢宇的情人了。
晏邢宇跟着医生出去,留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曾郁躺在床上无聊地想,自己踢了晏邢宇一脚,晏邢宇又害得他扭伤腰,或许这就是宿命吧。有好长一段时间晏邢宇都没有回来,屋子里残留着药膏贴古怪的中药味,后来他在这样的气味里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的世界光怪陆离。一只巨大的水母搅动着深渊般的吸盘追着他,他似乎早就已经跑了很久很久,全身上下的骨头肌肉都几欲散架,岔气岔得差点呕吐。他跑了一会儿才开始奇怪自己为什么在跑动而不是游泳,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在陆地上,水母在碧蓝的天幕下仿佛哥斯拉一样透明地蠕动着。他大叫“水母水母我送你回海洋你别吃我”,水母气得张开树枝一样粗的根须疯狂地抓向他,他听到水母说“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吃嘛我今天就是旱死也要把你的肉咬烂”,太可怕了!为了拯救自己的生命,他不顾一切地奔跑着,但是水母实在是过于强大,在醒过来之前他记得相当清楚——水母湿淋淋冰凉凉的根须终于缠上了他的腰,只差一步就可以将他吞吃入腹。
然后他就吓醒了。这时,晏邢宇正把开始融化的冰袋从曾郁腰上撕开,beta的腰部缓慢呈现出一块淡淡的红紫色。他盯着beta的腰静默了一阵,才从床头拿过一盒药膏打开。药膏贴在beta的腰侧,遮掩了突兀的红痕。曾郁出了一身冷汗,眼睛半张半闭地注视着晏邢宇垂下的脑袋,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梦中。晏邢宇做完这一切,才抬起墨绿色的眼眸看向曾郁,在昏黄的灯光下,alpha的鼻梁竟显得格外温柔。
曾郁下意识想要翻身,然而他只是稍微地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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