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与晏邢宇聊一聊。
晏邢宇躺在曾郁身边,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曾郁却睡不着。他先是闭着眼,后来又睁开了眼睛,房间里窗帘拉得密密匝匝,透不进一点光亮。他的眼前是彻底的漆黑,鼻尖全是属于晏邢宇的清郁的昙花香气。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不能再次沉溺深陷于一个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人。
当晏邢宇熟睡的时候,他在脑中努力地组织着待会儿要对晏邢宇说的话,有一些是隐晦的,有一些是直白的,他想得太入迷了,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很黑,身边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曾郁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打开手机看时间,惊讶地发现他一觉睡了两个小时,赶紧手忙脚乱往床下爬。他洗了把脸下楼,屋子里空荡荡、静悄悄,晏邢宇再一次不知所踪。下午花园和煦的光线透过落地窗的玻璃穿入沉静的厅室,有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地飞过来停在窗边的灌木丛顶,在那上面散了一会儿步,又扑簌簌飞走了。
他茫然地四处转了转,发现原本被放在沙发上的自己的书包不见了,显然有人将它放到了别处。曾郁坐到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心口闷闷的,提不起精神。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那个被放起来的书包。他又仔细地回忆原本他计划要对晏邢宇说的话,两个小时前成竹在胸的话语此刻却像一坨浆糊。胸口闷闷的,什么也记不清了。
他的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就要回到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宿舍里面去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必须要这样做。
曾郁觉得手指和脚趾都麻痹了,整个人动弹不得,有一种名叫害怕的情绪在他的胸口漫延。可是他偶尔模糊地想起来他应该去找那个被放到别处的书包。
晏邢宇迟迟没有出现,不知道去了哪里。
等他终于想好将要对晏邢宇说的话,曾郁终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如同他人生的前二十一年的许多次那样,给自己鼓了鼓劲。他决定要去找他的书包了。
曾郁不知道晏邢宇会将他的书包放到哪里。他先是在客厅和饭厅里走了一圈,不敢动柜子里的东西,连厨房都去过了,可是一无所获。他只好又上二楼去找,二楼的房间都被关上了门,他只敢进晏邢宇的卧室,里面东西不多,却也没有他的书包。找到书包就可以离开了,可是书包却不见了。曾郁在这间屋子里束手束脚,连开衣橱都像是在对彩票,遍寻无获的沮丧一点一点累积,巨大的空虚感渐渐充盈了他的思绪。他突然想要到小花园里,躺在晏邢宇经常小憩的那张藤椅上感受一下被阳光沐浴的滋味。
反正也要离开了。
浅灰色的绒毯触到皮肤上软乎乎的,不会很闷。平时晏邢宇躺在藤椅上时,会将绒毯随意地盖在肚子处,看起来很舒服。曾郁不敢真的原样照搬晏邢宇的动作,他小心翼翼地脱了鞋,然后小心翼翼地躺在了铺得整齐规整的绒毯上。后脑勺与藤枕接触的时候,他看到了一片蔚蓝的天空,几朵闲散的白云正以缓慢的速度从西边飘向东边。太阳的光洒在他的侧脸,在秋天的凉风里异常地温暖。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鼻子又莫名其妙酸了,眼睛也涨涨的。他开始逼迫自己想象一些搞笑的意外事件,比方说某一天晏邢宇正惬意地躺在这张藤椅上欣赏着美丽的天空,结果一只鸟扑棱着翅膀从他脑袋上方飞过,砸下来一坨鸟屎。他逼迫自己想这些,嘴角又勾起一丝笑意。
客厅与小花园相连的玻璃门被关上,他没有听见玄关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晏邢宇从外面回来了,他的手里抓着一包烟。这是他从外面的商店买的,商店里最劣质最低价的烟。
打火机在电视机柜下方的抽屉里,路过柜子的时候,他顺手将打火机拿了出来,攥在手心。
拆开香烟的包装只需要撕开封口处的塑料条,晏邢宇将香烟的盒子打开,随意抽出一根。
白色的烟身,黄色的滤嘴。
臭不可闻的气味。
他第一次买烟。
火焰烧在烟草暴露的部位时,发出了“嘶嘶”的细微声响,有些像留声机的短针与黑胶唱片合体那一瞬间的磁响。曾郁还在想象着晏邢宇气急败坏地抹掉掉落在头上的鸟屎的场景,差点笑得咧开嘴,接着他就听见耳边的玻璃门“唰拉拉”被拉开的声音。
他吓了一跳,睁大眼回首看去,alpha一步步踱入了小花园,左手将玻璃门一丝不苟地关好,右手自然下垂,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根正徐徐燃烧的香烟。
曾郁赶忙从藤椅上爬起来,直觉告诉他此刻的晏邢宇很不对劲。
“你……你怎么……”他想要问晏邢宇为什么在抽烟,可是alpha静如死水的面色让他本能地说不出口。他本能地意识到晏邢宇在生他的气,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
烟草被烧化时散发出了刺鼻的臭味,晏邢宇慢悠悠地靠近曾郁,并不在意他躺在了他的藤椅上。晏邢宇居高临下地问beta:“吸一口?”他夹着香烟,弯下腰,将它凑近曾郁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嘴唇。
曾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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