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红并柳绿互瞧一眼,略嫌同情的凝向鱼青青。她能怀孕才是真本事了!这皇宫内苑,除了太监就是宫女。而这位太上皇又是个假男人。鱼青青怀不上,陈家得死。鱼青青怀上了,那这位就问她个欺君之罪。陈家就更得死了!第二日晨早,凤九过来给她请脉。她懒懒得将他拒之门外。不知过了多久,花红便站到鱼青鸾的凤榻边,轻道,“太上皇,刚刚九爷在这儿站了好久。他走时给您留了件东西下来。”她说罢,便将一株晒干珍藏,已然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杂草递给鱼青鸾。鱼青鸾抿抿嘴,不情愿的伸手接下。薄薄相问,“这是什么?”花红唉叹一声,浅浅的道,“回太上皇的话,花红并未习医,自然不知道这草的来历。花红只知道这草似乎就是一棵杂草。”鱼青鸾淡淡的瞪了花红一眼,若真是杂草,他又何必这么巴巴的亲自送来!她撇撇嘴,漠声道,“既然是杂草,那就只管扔了去。”花红嘴角抽搐了下。接着又道,“可是九爷说,一定要奴婢好好的保管这草。若是太上皇想要把它扔了,必然以身相护。”意思说,人在草在。人亡草灭!这一回,鱼青鸾却再也坐不住了。她的眼角淡淡的扫向那株小草。飞快扬声道,“把太医院的院士全都给朕叫来,让他们仔细辩认,这到底是什么草!”花红其实想说,如果真不能确定这草是什么东西,倒不如直接把那赠草之人召进来,一问便知。可人家太上皇不乐意,非要拐着弯的叫太医来。她重重的一叹,道,“别真搞出什么事儿来就好。”鱼青鸾面色肃然。她很想把这些个太医们全都推出去斩了拉倒!“你们不是太医么?怎会连一株小草都不识得?就这样,你们也好意思领皇家的俸禄?这却不是天大的笑话么?”一众太医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程勉急切的道,“回太上皇的话,其实太医院的书籍有限,很多珍惜稀药材都没亲眼见过。”“是啊,太上皇。这世上的珍奇草药何其多。像龙腾的银苏花,火凤的神仙草,火凰的知更草,还有……”鱼青鸾忽而打断他,道,“慢着!你刚刚说什么草?”那太医身子一震,遂便低头回话,“火凤的神仙草……”鱼青鸾忽而背过身子。面色一下变得煞白了去。是了,他今儿个亲自把这株小草送来,其实就是想告诉她,这株便是她要找的神仙草!什么私下见火凤三公主,什么私自耍弄她。其实都是为着替青霄寻这株神仙草!她怎么会不相信他!
他若是真与那三公主有一腿,又岂能这么回到凤舞?直接在火凤做他的三驸马岂不甚好?她抬了抬手,面色微有动容。“来人,看赏。今儿个人人有赏!”一众太医不知道什么事儿惹得这位阴晴不定的太上皇这般喜形于色。可能得着他的赏,却总比人头落地要来得好!他们一道扑跪在地,三呼万岁。鱼青鸾这便教人去凤鸾大殿请凤九过来给她请脉。可她一直等到中午。发现非但凤九来了,连凤七也到了。凤七远远的坐着,洗手焚香。为她一遍一遍的弹着清心咒。凤九则在屏风后头给她诊脉。鱼青鸾的清眸淡淡落在凤九的俊脸之上,许久才道,“你那次去火凤,其实是去为青霄找神仙草的。对不对?”凤九敛着眉头,什么都不说。他宁神静气,竟似乎没有听明白她说的话。鱼青鸾见他似乎不高兴了,这便低声道,“无赦,你不会生我的气了罢。”凤无赦凤眸淡淡朝着她一划,警告她不许动。许久,他才将十指松开。挑起眉毛轻道,“怎么可能。”鱼青鸾见他似乎颇是烦恼,这便厚着脸皮追问道,“什么怎么可能?无赦,你在说什么?”他的眼淡淡的落到她的脸上。伸出食指轻轻的抚摩。“依你现在的身子,实在是不适合。”他说到此,这便飞快的给她开药方。鱼青鸾心头一跳,道,“凤无赦,我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她远远的朝着他的药方一瞥,但见他竟在药方里写了一味,西藏红花。旁的药她或是不懂。可是这药,却是大寒之物。只要看惯古装剧的人都知道,这药是滑胎用的!她忽而面色一变,整个人一下躲进了凤榻之内,双手护住小腹。“凤无赦!你敢给朕开这种药!告诉你,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治你死罪!”她怒喝道。那声音透过薄薄的屏风,传至凤七的耳中。他眉宇略蹙,心中暗自揣测。凤九轻轻一叹,道,“太上皇,您的体质实在太差。本王此番用药,自然有本王的用意。不论如何,保命要紧!”他说罢,这便将那药方折了,交给花红。态度不容置疑!什么鬼话!她心中不禁颤抖。凭什么他那么武断的决定她腹中孩儿的生死!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想到自个儿怀了身子,他就要这么坚决的把他给处置了!她怎么能容许!这孩子许是这个世上,唯一真正能属于她的人了。“朕不管你怎么想,这药我绝不会吃!凤无赦,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朕就治你死罪!”鱼青鸾紧紧的护住自个儿的小腹,一再的对他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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