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双标的行为,纪燃很受用。
实在是太过于了解蔺臣川,才会觉得对方说出那些话感到惊讶。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纪燃斟酌须臾询问。
蔺臣川眼眸夹杂着深意,是令他猜不透的情绪。
安静持续注视着数十秒,对方薄唇张合两下说,“不然呢?”
那些话说出来压根就不符合他的性格。
反问句相当于承认的意思。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安慰他?不是说恨他吗?
纪燃下意识地将手指触摸上另一只手的手腕,粗劣的小皮筋触感覆在指腹。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在宴会厅舞池里,顾霜跟他说的那些话。
蔺臣川是否重要?
这个问题,他没有勇敢又明确的回答。
顾霜说,不想知道他对小皮筋主人真正的情感,有什么话可以对送小皮筋的主人去表达,让对方明白他的心意、想法以及所作所为的目的。
可纪燃是胆小鬼。
以前他觉得自己是个话多又毫无顾忌的性格,一旦真正接触到事情才发现并非如此。
害怕这么多年过去蔺臣川对他早就没有感觉。
正如对方所说的,帮助他是因为他的父母在世时对待对方就如同亲生儿子,给予对方从未领略获得过的父爱母爱,倍感珍惜的同时也要知恩图报。
恨是真的,帮助也是真的。
纪燃其实很满足。
倏尔就想到那日在别墅看到蔺臣川写出来但却没有送出去的信。
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还有顾霜所说的那个秘密又是否是真。
想要去打探这个秘密,可蔺臣川的手机他又不知道密码,更不可能让对方告知他,解锁开对方手机查看微信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在考虑是否要勇敢迈出这一步,纪燃需要得到一些信息以及实际性的证据。
蔺臣川还喜欢他的蛛丝马迹。
“你在想什么?”见纪燃站在原地像是陷入某件事的沉思当中,蔺臣川深邃莫测的双眸并未惊起任何的涟漪,仍旧垂手而立站在身侧。
闻言,纪燃将思绪抽回,指腹轻轻抚摸着那劣质但跟着他许久的小皮筋。
试探性地开口:
“在想———”
“一年后协议结束,我们应该可以当朋友。”
缺能结婚的伴侣
“朋友?”蔺臣川复述着纪燃话中的这两个字,咬音清晰又添上几分冷淡。
纪燃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倏地低沉,如同晴朗转变暴风雨,乌云密布等待时机。
“你觉得我缺朋友吗?”对方嗤笑一声,颇为凉薄地睨了他眼,“我不缺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如果是想要跟我冰释前嫌、和好如初,你再好好想想我缺什么。”
“你缺什么?”纪燃喉咙有点干。
蔺臣川对这个问题沉默良久。
清冷的目光平添诡谲的平静,被树的阴影半遮着的冷峻的脸庞。
就在纪燃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谁知———
“能结婚的伴侣。”
声音很轻,轻到仿佛下一秒就能够被风给吹散。
明明字正腔圆且咬音清晰,但纪燃却总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脸上浮现不可思议。
瞳孔微缩,闪过一丝的愕然,最终克制平静,下意识地问:“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蔺臣川冷峻的脸上并无任何情绪,眼眸里藏着的情绪让人着实无法参透。
纪燃当然听到了。
只是想再确认一遍罢了。
结婚伴侣?男的女的?
难道蔺臣川是想结婚了吗?
我国的法律还没开放到能够男男结婚,这个结婚对象指的是需要跟个女人成家。
突然告诉他缺个能结婚的伴侣是什么意思?
是想跟他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见不得光,就算协议结束也不会成为朋友,蔺臣川是需要贤内助,结婚、生子不可缺少的人生部分。
纪燃不敢自作多情,也不敢对号入座,更不敢去认为蔺臣川是让他当对方的男朋友。
况且他还记得当初和蔺老爷子的承诺
倏尔,心脏就如同被无形的屏障将空气隔绝,一阵阵地难受窒息。
“回去,”蔺臣川双手插兜,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外面很冷。”
深秋的风确实很冷。
哪怕他们穿着西装,始终不保暖,都是薄薄一层,无法御寒。
秋老虎容易让人缺少防备,若是冷风吹得过久,次日保证会染上风寒。
见人快步离开,纪燃将曾经那些不愉快的前尘往事统统按压回去,迅速跟上对方。
回到酒店。
纪燃跟着蔺臣川一同来到对方的房间门口。
他就站在旁侧等着蔺臣川掏出房卡解锁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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