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
那奇怪的村庄,奇怪的鱼。
全都是梦。
她现在依然躺在山庄里,依然病得卧床不起。
宋眠忽然觉得手下微凉。
她皱了皱眉,掀开被子,手下,一颗流光溢彩的金红色鳞片,在雕花玉灯的光下,像是最璀璨的宝石一样,散发着迷人的光。
宋眠傻兮兮的看着自己手掌中的金红色鳞片, 大脑有点空白。
是梦吗?
不是梦吗?
她无力的重新躺倒了回去,对着床帐发了一会儿呆,小丫头就又把大夫给带进来了。
大夫摸着宋眠的脉, 皱起了眉头。
“还是不太好……”他担忧的说,“我正在跟学生一起给宋小姐研究新药方,希望到时候有用。”
宋眠扯了一下老大夫的衣袖, 让他离近了一些。
她轻声说:“春伯, 您跟我父亲是好朋友, 我把您当成自己的亲人,谢谢您这样为我操心, 只不过, 有件事, 我想,从前是被我给忽略了的。”
春伯手里有家自己的医馆, 他那已过世的师父是个对徒弟相当严厉的人, 当时, 他的手下可不止一个徒弟,能从哪些同样优秀的兄弟之中脱颖而出,成功继承了医馆,春伯自然也是懂得一些弯弯绕的, 只不过, 他有些迷惑,不知道宋眠在怀疑谁。
毕竟这山庄上下,就只有赵梦芝这一个夫人,也只有宋眠这一个大小姐, 谁会暗害她?
宋眠忍不住嗓子间的痒意,咳了好几声, 这才又跟春伯说:“我丈夫原来是个读书人,他不太懂得如何熬药。”
赵梦芝是十分满意元泰这个夫婿的,毕竟他的演技确实好。
元泰不过跟她成亲三个月,宋家山庄大小事务就全被他给摸清了,别说宋眠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怀疑,就算她拿出证据,现在也并不是撕破脸的好时候。
至于赵梦芝……
自从开始操持山庄之中忙不完的事务,赵梦芝的身体也变得不好了,现在还在吃着药调养,宋眠不想给她增加负担。
春伯果然是个聪明人,就只说这一句话,他就懂了。
他给宋眠把了脉,然后就拎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当晚,宋眠的贴身小丫鬟红俏从山庄的小后门儿独自离开,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碗从和春堂熬好的药。
药味被特殊的木盒盖着,一丁点儿都没露出来,宋眠倒掉了元泰差人送来的药。
这是后话。
而现在,送走了春伯的宋眠从床上起来了,宋眠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又怕她感染风寒,所以房中的门窗一直都是紧闭的,宋眠喜欢窝在屋子里待着,但是她不喜欢这么沉闷的地方,在者,总是躺着,身体骨越躺越酸,还是要适当出去走走的。
于是宋眠从床上爬起来了,红俏不放心,拿来了并不影子的厚斗篷。
红色的斗篷上面滚了一圈白色的绒毛,宋眠穿着非常可爱,活泼得像是小辣椒一样的红色也将她苍白的病容衬托得更加有气色了。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的时候悄悄观察着山庄中的一草一木,走到花园的时候,正看见了赵梦芝穿得隆重华丽,刚送走一波小姐夫人。
送走了那些人,赵梦芝原本还扬着的笑脸慢慢就淡了,挺直的身姿也稍微佝偻了,一副疲惫的模样。
她不经意间转头,看见宋眠,那副笑容却又重新爬回了脸上。
赵梦芝有些责怪的说:“眠眠,你这孩子怎么跑出来了,不是叫你好好在屋子里面躺着么?”
“娘,一直躺着太闷了,大夫说我可以出来散散步,这样对身体也好呢。”
宋眠搀扶着赵梦芝在旁边的亭子坐下,坐下之后,她才问起来:“娘,刚才那些都是什么人?”
赵梦芝揉了揉额角,说:“是城里那几家官太太。”
“你啊,不用操心这些,你只管专心养病就行了。”
赵梦芝不愿意多说,宋眠也就不追问,但是她知道,赵梦芝努力讨好这些人,全都是为了家中的生意,做生意少不得与官打交道,她一个内宅里面的女人,丈夫死了,没法参加男人们的应酬,与这些夫人小姐维持关系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更何况,他们宋家只是商人,只有钱,没有权。
夕阳照在母女两个人的脸上,宋眠安慰她说:“娘,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到时候,您就以可以只做一个养尊处优的宋夫人了。”
赵梦芝的唇动了动,但是没有说话。
她用自己的手帕拭了拭眼角,她没说,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孩子有点不一样了,原先,宋眠是一个非常消极悲观的人,她确信自己的病不会好,整日抑郁在床,所以赵梦芝才想给她找一个丈夫,这样也好多出一个人来,多陪她说说话。
她想,自己这个做法是对的。
也不知道宋眠若知道了赵梦芝的想法,心中会作何感想。
她身子骨弱,到底也没能在外面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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