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一定有这么好的吃的喝的,又这么好的衣服穿,也不会有人教她写字,有人教她算账。
宋眠将所有都在心中罗列了一遍,最后发现,暂时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起码,起码在这里,她是自由的,可以做想做的事情,还有人教她有用的东西,这样,将来逃离这里,原来的家庭回不去,不想再嫁人,她也有更多本事养活自己。
宋眠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格,骨子里就懒得为没发生的事情乱担心,所以处理好这个情况之后,她便开始犯困了。
迷迷糊糊,当月亮在空中慢慢模糊,黑蓝色的天空慢慢被光涂浅之前,她终于沉睡了过去。
当她的呼吸逐渐均匀,一直睡在她旁边的男人终于睁开了双眼,在黑夜中,他的目光贪婪的在身旁之人的身上流连。
刘宗纤长的手指捻起了女孩一缕带着香味的黑发,慢慢的把玩着,尚未完全消失的月光悄悄顺着床帐的缝隙钻进来,调皮的落在女孩若凝脂一般的脸蛋上。
那只一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刘宗几乎要在着寂静的深夜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他很想将手指放在女孩的侧脸上,轻触这张令他无比着迷的皮囊,但却又惟恐惊扰了她。
于是他只是安静的看着。
一直到床张缝隙的那一丝月光变成黎明的第一次曙光,那道光更低了一些,照在了刘宗的脸上。
那张完美到令宋眠无法抗拒的人脸上,出现了如玉瓷龟裂一般的裂纹。
裂纹是青紫的颜色,在苍白的面皮上,显得十分狰狞可怖,再也不见任何谦谦如玉的贵公子模样。
而脸的主人也早已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将目光从宋眠的身上抽离,没发出任何声响的下了床,走出院子,走至宅邸花园之后。
刘府的清晨,刘宗口中哼着悠闲的曲子,顶着那张快要烂掉的脸,旁若无人的在园中行走,路过的家丁丫鬟全都视而不见,各自做着自己的活计,就仿佛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安宁清晨。
刘宗走到了花园的尽头,先开了长长的藤萝绿帘,走入了一个被山洞半包围的池边,池中盛开着红到发紫的妖冶花朵,长而尖的花瓣,硬而粗的尖刺。
昨日为他裱了画框的小厮手捧着一个水壶,正在往池中浇水。
那壶中的水相雨滴一样洒在花瓣上,是血红的颜色。
刘宗附身,一只手抓在最近的花朵上,长刺扎进手心,却没流出血。
他撕下一片花瓣,一口一口的将它嚼碎,吞下。
当最后一片花瓣被吞入口中,刘宗那张龟裂的脸已然如最完美的玉,又是那副英俊迷人的模样。
他手中我这带刺的画,偏头问旁边僵硬着脸浇花的小厮:“厨房做了什么汤?”
小厮低下了头去:“少爷,今早做的是枸杞鸡汤。”
刘宗不耐烦的看着他:“没见昨天的甜汤,少夫人多喝了半碗么?”
她明显是爱吃甜的。
小厮吓得几乎要将手中的水壶扔出去。
刘宗阴郁的转身,扔掉了手中已经变成一杆枯径的花朵,冷冷的留下了一句话,抬脚便走。
“叫厨房重做。”
宋眠这一夜睡得并不如新婚那一夜安稳,她还做了些梦,梦里看见很多人,她在大街上走着,那些熟悉的背影与她一样,也在大街上走着,宋眠是个很懒的人,才走了几步她就觉得有点违和。
周围很安静,按理说,这么多人,该是闹哄哄的才对。
她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就加快了脚步,想要追上那些人。
宋眠不擅长这些体力运动,所以跑了几步就开始喘粗气,宋眠不死心,越是追不上前面那些人,她就越是想追。
于是,在她玩儿了命的奔跑下,她总算是追上了走在最后面的阿樱。
她松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去,想要拍一下阿樱的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人就像是有预感一样,在她的手落下之前就转过了头。
宋眠被那张脸吓得花容失色,连退了好几步。
这根本就不是阿樱,而是一张没有脸皮的人脸!!就像她那日在花园恍惚之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面前的“阿樱”似乎很恼恨自己被人发现了真面目,狰狞的朝她伸出手来。
宋眠被她推了一下,像后面倒去。
一股失重的感觉袭来,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扑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怎么了?”刘宗的声音中带着担忧,他坐在床边,帘帐半开着,温暖的太阳光照进来,照在她的身体上,她的眼中有了光,身体也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这才恍惚觉得自己又回来了人间。
见宋眠始终沉默,刘宗有些担忧的捧起了她的脸,凑近了问:“做噩梦了?”
宋眠的意识还停留在那个梦中,刘宗那张总叫她看不够的脸凑近了,她却还以为是那无脸的怪物在给她设套,让她从一个怪物的手里逃到了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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