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似的,说也说不听推也推不走。
“其实我也觉得可能有一点。”医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否认的。
他站在一旁揉了揉自己的小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眼睛却还是不离沙发上的人。冬日里的痛感似乎要比其他季节更加厚重而持久,像是雪地里留下的印子,要日光慢慢的消融或雪花慢慢的填补,总之,缓慢的悄无声息的不知何时消弭。
“要去洗澡吗?”
他们间的距离只维持了一小会,艾兰就又忍不住凑了过去。
对于好不容易踹开的人又粘过来这件事,江户川乱步显然有点不爽,但是他也没有为难自己的打算,精液淌出来粘在腿根,冰凉又黏糊糊的让人讨厌。至于自己走到浴室洗澡这个选项,光是想想他就已经浑身抗拒了。
于是侦探特别矜持的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来,医生伸手把他抱起来,他就很乖的抱着医生的脖颈。
“你想象过另一个世界吗?”
半躺在温水里的时候,名侦探侧过头来问艾兰,他还试图迂回一下,但医生对此过于敏感与逃避。
可惜那些水雾太淡了,不然还可以遮掩一下他们的神情。现在,他们两人抬眼就能轻易把对方扫个完全。
雾气仅有的作用像是只浸湿了医生的眼睛。
“你难道要我去想象沙漠里长出玫瑰吗?”他总是温柔的笑着,如今难得的没了表情便显出难以言喻的悲伤,“这未免太残忍了。”
江户川乱步尽量不把这当成是一句控诉。他觉得自己已经够委婉了,但奈何医生自欺欺人。
“话说你笔记里的那个……”
被打断了。
“记不清了哦。”医生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表情温和,“那些笔记里的东西具体事情发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了。”
江户川乱步皱着眉头:“我还没说想问什么。”
“无论是什么,我肯定回答不了的。因为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些笔记的样子还很新。”
“但我已经重复写过很多遍了,你看到的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本了。”
经历了太多遍的事情早已在脑海深处留下了根深蒂固的无聊印象,于是后来艾兰开始自动自发的远离,就算到了连事件本身都遗忘的时候,那种印象仍未消退。
江户川乱步没有问他为什么要重复记录相同的事情,他随便捡了句无关紧要的话:“那你不会已经背下来了吧。”
“每一次我可都是默写下来的。可能每次也会有一些遗漏的东西,但至少现在你看到的版本我是会背的。”
“所以现在留下的都是对你很重要的事吗?”
“也不一定,其实只是会背而已,我后来就不怎么记东西了,所以其实反而是很多时间近的东西既没有写下来也忘掉了。”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越是记录,才越发现记录与记住都是毫无意义的事吧。”
“我已经忘记很多事情了。”他扶着少年在浴缸里站起来,“说不定以后还会忘记更多事情。”
江户川乱步乖乖的被他牵着迈出浴缸。
“那你记得时间最长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你,”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与江户川乱步对视,目光专注,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是希尔薇。”
“你笔记里可从来没有提到过,”侦探对他的郑重不以为意,只撇了撇嘴,“那你记得多少?”
“从一开始就记得,”他停顿了一下,错开了与少年的视线,一边转过头去拿毛巾一边说:“一切都记得,像是记得该怎么吃饭喝水一样。”
他声音轻飘得像是含着愧疚。
没救了这家伙,江户川乱步下了判断。一直到他们回了卧室他也没再说话。
艾兰也察觉到了他的冷淡,解释了一句:“……毕竟我常常靠着那些回忆度日。”
江户川乱步在意的倒不是这个,他盘腿坐在床上,又示意医生坐在一旁,这才开口。
“我的名字,”少年的神情难得凝重,反而让艾兰有些不安了,医生踌躇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找个借口离开。
侦探没有管他,只是自顾自的继续:“…不是希尔薇,我的名字是…”
“停!”医生捂住了耳朵,他现在看起丧气得简直像只落水的猫。面对往往远比忍耐更需要勇气。
“我并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也并不想记住你”
他目光落在地面上,声音轻的仿佛清晨里花瓣上的露水般一触即落,他好像觉得这样就能让伤人的话语显得柔和一些一样。然而即使为尖刀般的话语裹上糖衣,这样自欺欺人的行径也并不能减少对他人的伤害。
“我就知道。”男孩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医生的答案也在他意料之中,平静的好像即将远行。
“那么,我大概要努力忘记你了。”医生的表情简直要哭一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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