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让步已经够多了,她该知足了。
可时念在他满是希冀的目光中,却仍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傅穿堂,我是想要回鼎时,因为我不忍心看着我爸一生的心血被你毁掉,可是……”
她摇摇头,言辞清晰:“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傅穿堂听在耳中,只觉这话带来的打击b任何一句都要大。
“时念,”他眼角有点泛红,不止有难过,还有隐忍着的怒火:“我们认识了十一年,难道现在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出乎意料,时念点了点头:“有。”
傅穿堂暗自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却又听到她补充:“从前有,但被你毁了。”
男人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哽在喉间,觉得自己的x腔都快炸开了。
他自认让步已经足够,退无可退,所以不想再示弱,“我知道,订婚宴上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念念,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时念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傅穿堂这人城府太深,她看不透,也不知道如今他退让到底是真的后悔了,还是另有所图。
但不管是不是真的后悔,她都不在乎了。
后悔有什么用?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一切吗?
不能,也没必要。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回医院了。”她耐心告罄,不再给他机会,拖着行李箱绕过他的身t往外走去。
——
解释一下,时念不知道傅穿堂的心事哈,在她的视角看来就是他骗了她,野心b0b0的想要侵吞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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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走出大门口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下得不凶猛,只是夜风一吹,凉意刺骨。
她将伞遗落在了家里,也没打算回去取,拿出手机想要打车。
路边枫叶簌簌,被风卷着起起落落,时念手指很凉,还有些发抖。
方才在屋内,饶是她表面装得冷静自若,可面对傅穿堂的盛怒,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许担忧。
好在,他没有拦她,放她离开了。
时念将耳边垂落的发拂到耳后,望着淅淅沥沥的秋雨,心中竟升起几分释怀之感。
有些东西从前觉得刻骨铭心,没齿难忘,如今再看,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时家的别墅坐落在锦江近郊,远离繁华喧嚣的市中心,依山傍水。
清净是清净,只是在这样天气不好的夜里,不太好打车。
时念等了十多分钟也没有人接单,就在她苦恼着该怎么办时,一辆黑se的迈巴赫商务车缓缓停在了别墅门口。
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先落下来。
那人撑着一把黑se的雨伞,在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走近。
后来岁月明灭,光景如河,将过去和未来隔在两岸,许多人对从前的人、从前的事已经模糊,记不真切。
可时念永远记得这一天,九月清秋的雨季,风里带着几分cha0意,她站在密密匝匝的雨中满身狼狈,有个人撑着伞一步步走向她,与神明无异。
人走到跟前的同时,那把黑se的雨伞也偏向了她。
商临渊一双杏眼融春,柔和了他脸部的轮廓,“要回医院吗?我送你。”
冰凉的雨水被伞遮挡住,他半截身t却陷入了雨幕中,时念张了张嘴,脸上却滑过一片温热。
雨水是冷的。
泪是热的。
商临渊见她站在原地未动,也不催,就那样静静的陪她一起站着。
他的衣服被雨水浸透,可却不显半分狼狈,反而说不出的清贵。
时念抬起头,目光从他修长的双腿一点点往上,她看到他没有穿外套,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口挽至手肘,是冷白的肤se。
商临渊朝她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找不出半点瑕疵,宛若上好的艺术品。
时念知道,有傅穿堂给她上的那一课在先,她不应该再相信任何人了。
可心底却还是有一道声音,在一遍遍的跟她说:他不是傅穿堂,他跟傅穿堂是不一样的。
雨势在两人的僵持中越来越大,逐渐呈瓢泼之势,冷风吹过,冻得她瑟瑟发抖。
商临渊更是被冻得唇se泛白,毫无血se。
时念也不知道是不想自己再挨冻了,还是看到他冻成这样心疼了,总之在片刻的犹豫后,还是慢慢伸出了手……
与她身上冰凉的温度不同,他的掌心温暖。
商临渊扣住她的手,直接将整个伞面都撑在了她的头顶,浑然不顾自己。
他拉着她慢慢往车内走,温声叮嘱:“路很滑,小心些。”
像是初见那天,他扶住了她将要摔下楼梯的身t,说刚下过雨,地上很滑,走路小心。
时念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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