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前因后果,哑声道,“你看到我的笔记本了?”
“是啊,”杜若定定的看着他,眼眶红了一圈,“要不是我看到了,你还打算瞒着我多久?”
方临阳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没打算告诉你,我已经……”
“你……你甚至不打算告诉我?”杜若眼中蓄满了泪水,眼睛一眨,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哄着我跟你好,你倒是活够了,可是我呢?”
方临阳伸手想抱他,被杜若猛地推开了。
“你太卑鄙了,既然决定要自1杀,为什么还要在路上搭讪我?”杜若后退了好几步,仿佛是第一天认识方临阳,“看我为你伤心难过,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我偏不,就算你粉身碎骨,我也不会为你留一滴眼泪!”
杜若推开方临阳冲了出去,他跑得又快又急,却不料踩到了泳池边的积水,一屁1股坐在了地上。
尾椎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竟然摔断了尾椎。
方临阳冲过来想要抱他。
“不用你管!”杜若凶巴巴的吼,“你现在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方临阳被这句话定在了原地,沉默片刻后,他还是固执上前,拦腰抱起了杜若,:“我送你去医院。”
“你放开我,我不去医院,”杜若毫无章法的挣扎起来,像是一个撒泼的混小孩儿,“你要是敢把我送去医院,我就陪你一起跳海!”
此话一出,二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
短暂的僵持后,方临阳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擦掉杜若睫毛上的泪:“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杜若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下来了。
晚上,方临阳按照医嘱给杜若上药,杜若拉着裤腰带死活不给碰。
方临阳吓唬他:“你现在不好好上药,当心落个半身不遂的下场。”
“我半身不遂又怎样?”杜若反唇相讥,用最尖利的话攻击他曾经最爱的人,“反正你都要跳海了,我遂不遂关你什么事?”
方临阳被气笑了,他一把扒下杜若裤子强行给人上药。
杜若伸腿踢他,被方临阳按在了床上。
“你还来劲儿了不是?”方临阳强行挖了一坨药膏涂在杜若尾1椎,滚烫的大掌覆盖上去,淡淡的药香在空中弥漫开来。
“不然呢?”杜若眼角泛红,说出的话却不留情面,“难道你因为心疼我,就决定照顾我不死了吗?”
“嗯,不死了。”方临阳说。
听到这句话,盛怒的杜若突然卡了壳,一肚子尖酸刻薄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漫长的寂静后,他张了张嘴,难以置信道:“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改主意了,”方临阳重复了一遍,“我不自1杀了。”
杜若怔怔地看着方临阳,瞬间泪如雨下。
杜若作为局中人不知情,其实方临阳早就改了主意。
他之前在路上叫律师就是变更遗嘱,而不是杜若以为的立遗嘱,在潜水时解开氧气瓶,也是因为他有自由潜水的能力,而不是故意自|杀。
至此,海岛戏份结束,短暂休息后,他们还要去外地拍前半部分剧情。
《一个小说家决定去死》的剧情虽然波折比较大,但总归还算甜蜜,白喻心满意足收拾东西回家。
却不曾想到在离开外景地前一天,季不言却突然叫来编剧和副导演,说:“我要改结局。”
第二天,白喻拍完新结局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接连威胁了小季不言好几夜。
海岛戏份结束后,他们又去补拍了其他外景剧情,整部电影杀青已是深秋。
金黄银杏落了一地,白喻回校时,刚好赶上了期中考。
普通大学拍戏不算实践分,白喻又请了两个月的假,拍完戏就一头扎进了书本里。季不言也忙着剪片子,二人只能见缝插针找机会见面。
白喻一有空闲就往外跑,还不要司机接送,终于吸引了爷爷白悍行的注意。
周五下午没课,白喻从学校直接去了季不言工作室。
下午时,他正在季不言办公室写作业,突然听到季不言的手机响了起来。
“有你电话。”白喻戳了戳季不言胳膊,后者正在看电影剪辑样片。
季不言取下耳机:“谁?”
“白悍……”白喻扫了一眼,瞬间愣住,“我爷爷怎么打电话找你了?难道他知道我在这里?”
“别紧张,”季不言拿过手机,“我先听听他讲什么。”
白喻连忙喝水压惊,电话开的是免提,他就听白悍行在那边绕了好大一圈,最后终于问:“不言啊,这几个月白喻跟着你的时间最多,叔叔想问问你,白喻是不是和哪位女生谈恋爱了?”
“噗——”白喻一口水喷了出去。
他隐藏得这么好,爷爷怎么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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