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从我大病之后就开始厌世。一段时间里,我每日躺在床上不想吃药,总觉得心烦意乱好似全天下的人都要害我。我不记得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在绍兴,甚至连自己为什么病了都记不得,我疯狂的想念爹和娘,但身边只有大哥每日悉心照顾我。我曾问他:“爹和娘为什么不来看我?”大哥揉揉我的头发,边喂我喝药边对我说:“爹娘年纪大了,你偷跑出来一病不起,我只告诉他们你得了小病不碍事,如果你想他们,就赶快好起来呀,乖,把药喝了,听话。”那时我才知道,我好像又跑出来玩了,大哥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是半死不活人事不知的状态,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恐怕只有我自己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个闲不住的主子,苏州各街各巷混过哪怕一天两天的,有哪个不知道我小三爷的名号,想我纵横江湖这么些年,居然在偷跑出去玩的时候被人暗算了。是不是有些人蛰伏在暗处很久,就等着这么一天来暗害我?还有没有别的人也打算搀和一脚?我觉得,除了大哥,我身边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故意接近我的,虚情假意的,来路不明的,尤其是这个人模狗样词不达意的慕容与。但凡是事儿,就有例外,金家这对兄妹对我来说就非常例外。那晚,我只跟金钰和聊了几句话,但每一句实乃出自真心,我一见到他就觉得他跟我哥特别像。这种感觉用语言很难形容,但若非得说出个一二三,或许金钰和也是那种温和儒雅的有礼公子,像哥哥一样很难让我产生戒备。此时,金钰和煞白的脸上因为疼痛难忍冒着虚汗,连嘴唇都是苍青色,我看得直揪心,慕容与忽然从地上站起来,将我护在身后。荒郊野外,金鸾的脸上满是绝望,见到我们,就像踽踽徐行在干渴沙漠中的人,终于见到甘泉一样。她嗓音有些沙哑,却仍然不顾一切地喊:“姑娘!”慕容与沉心定气地盯着他们,带着我后退一步:“小心有诈。”金鸾见状也不再向前,小心翼翼地让金钰和躺在地上,之后竟冲着我们重重跪了下来:“姑娘和这位公子……姑娘!算我金鸾上次有千万个对不住,只求你们能救救我哥!金鸾在此立誓,甘愿舍命报答二位!”我看着金钰和的样子也实在不忍心,倘若是我大哥如此我更不知会急成什么样,慕容与有些犹豫地说:“秀秀,行走江湖这样的事司空见惯,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是想马上回苏州么……”我摇摇头:“将心比心,倘若是你受了伤,我也会彷徨无助希望有人施以援手,更何况金钰和是我的朋友,莫说他不会害我,为朋友两肋插刀我董三秀也愿意。”我挣脱开慕容与的手,从怀里拿出一瓶药递给金鸾:“我大病一场后都随身带着药,这药能护心脉且起效快,快给他吃一颗!”金鸾抹掉眼泪,满眼感激地接过药,我又从马上取来水袋帮金钰和顺药,他已经重伤昏迷不省人事,慕容与不知怎么想的也想通了,走过来伏下身仔细帮他检查,然后出手飞快点了金钰和几处大穴:“想不到他一点内功根基都没有,此伤又重,吃了护心脉的药,我也只能帮他暂时止血,必须赶快到医馆医治才行。”他望了望天色:“此处离嘉兴尚且不远,快马加鞭赶进城应该还有救。”我们将一匹马送给他们,金鸾护着金钰和上了马,对我们一拱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我金鸾说话算话,日后二位有事尽管开口,金鸾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告辞。”她说完便调转马头向嘉兴城狂奔而去。慕容与若有所思,低声自言自语道:“点苍办事倒真绝。”我没听清:“什么?”慕容与道:“你终于如愿以偿救了她,是不是很爽很开心?”我分外诧异:“救人一难胜造七级浮屠,什么叫我‘如愿以偿’救了他!”我再次上下审视慕容与:“方才你就推推搡搡不想救人,现在还说这么冷血冷情的话,你怎么这么没人味儿呢!”还不等他有所反应,我用手指刮着下巴阴森森地笑:“但慕容大人后来表现得很好很敬业,原来是位面冷心热的人,人味儿在里面,轻易闻不出来。”慕容与像没听见一样,高高在上地对我说:“你可知道,那位金鸾姑娘,正是你最崇拜的偶像薛迟迟的师妹?”
“啥?‘点苍一枝梅’薛迟迟?的师妹?!”我惊得下巴险些掉在地上,我居然救了我最崇拜的偶像的师妹!那日后我可不可以让金鸾跟薛迟迟说一声,倘若有一个叫董三秀的崇拜者想见她的话,请她给我点面子出来见我一面?“假如你去找她,不用金鸾开口,薛迟迟也会出来见你,并且还会十分盛情地款待你。”慕容与在一旁适时地说。“为什么?”我充满疑惑,薛迟迟为什么要款待我?转念一想,我又恍然大惊,“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还有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特别崇拜薛迟迟!”他不会吧,难道调查过我?这个人来之前的准备工作做得还真全么,目的这么明显。好家伙,都已经是拖家带口的人了,还敢来勾引我对我使美人计,我恨不能眼里长飞刀,一眼刀戳死丫的!慕容与不解地问:“看你的眼神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却恨不能杀死我,这是为什么呢?”“明知故问!你休想让我到你家去做平妻还帮你带孩子,休想!”我叉起腰,一气之下心里的话脱口而出。那之后我真想当场抽自己几个耳刮子。慕容与听了我的话,好像整个人都愣住了,但很短的时间之后,他居然笑了。其实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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