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月的精心照顾得到了回报。陆战烽每天睁眼的次数和时间都有增加,尽管他的眼睛仍然只能半睁着。窗外的寒风呼呼地吹,陆关清在学校已经进入了学期的期末阶段。身边唐松月的位置空了两个多月了,原本摆在桌子上的课本也都被陆关清收走带给了唐松月。对于唐松月一直不来学校的事情,班里的同学自然是议论纷纷。班主任张老师只说唐松月家里有事,请了长假,陆关清更是对唐松月的事只字不提,可是心里,陆关清早已不再把唐松月当成是单纯的朋友。唐松月不在,陆关清并不觉得寂寞,反正放学之后他就能见到唐松月了。下午最后一节课的结束铃声打响,老师宣布放学。陆关清动作迅速地收拾书包,把装着一个苹果核的塑料袋放到书包里。两兄弟现在也养成了把苹果核带回医院的习惯,不管是埋在唐爷爷放在医院的花盆里还是让李阿姨带回家埋在家中的院子里,都是好的。陆关清和陆关省每天会带一个苹果到学校,兄弟两人中午都不回医院,就在学校用餐,吃的是直接从医院带来的唐老爷子或者李阿姨做的便当——唐老爷子对外面的伙食相当的嫌弃。以前唐老爷子每天都会做孙子的午饭便当,现在孙子不需要他做便当了,陆家两兄弟就在身边,唐老爷子就顺便给两兄弟做便当,若他没时间,也会吩咐李阿姨做,用的食材自然也都出自于唐家。“关清。”有人在教室门口喊。陆关清抬头,朝对方点了下头,拿起书包走了过去。陆战烽的事情在某个圈子里不是秘密,随之而来的就是这个圈子里的许多与陆关清、陆关省兄弟俩同龄的孩子主动找他们套交情的人也多了起来。陆关清在学校里能和他说得上话的除了唐松月以外,都是和他一个圈子里的,这位来找陆关清一起放学的是和陆关清住在一个大院里的,叫曾庆兴,和陆关清同岁,是隔壁班的,算是和陆关清走得比较近。曾庆兴的父亲是陆关清的老部下,目前也在军部任职。两人都有车来接,曾庆兴小声问:“关清,陆叔叔好些了吗?可以去探望了吗?我爸成天地问我。”陆关清回道:“我爸离‘好’还远得很,现在都还没意识,就是我和关省都不能随便探视。”曾庆兴理解地点点头,说:“陆叔叔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好。我爸急得想去探望,我每天回家他都问我。”“现在还不能探望,可以了我会告诉你。”“好。”因为曾庆兴的父亲是陆战烽的部下,所以曾庆兴对陆关清也就比较随便。若是其他人,陆关清也不会应允。出了校门,两人就分开了,陆关清现在是以医院为家。上了来接他的车,看到刘山在车上,陆关清吃惊:“刘哥,你怎么来了?”接着,他就急忙问:“是不是我爸!”
刘山笑着赶忙安抚:“我来附近办事,正好给你请假,首长很好。”“请假?”刘山摇摇手机:“首长明天要拔针了。我猜你肯定没心思上课,喏,刚给你请了一天假。”陆关清闻言大喜:“我爸可以拔针了?!满九怎么没告诉我!”说着他就要掏出手机给唐松月打电话。刘山按住他的手,说:“松月今天和老爷子一直在病房给首长检查。他今天一天小脸都是紧绷的,咱们都别打扰他。”陆关清的心窝再次滑过暖流,说:“满九对我爸的精心甩我这个亲儿子几条街。我爸今天的状态怎么样?”对于明天的拔针,刘山倒是不怎么担心。之前首长那么危险都给抢救回来了,明天的拔针肯定不会有问题。他回道:“我没进病房,不过我有看到满九和首长说了好半天的话,我还看到首长的手动了。应该是不错的,不然老爷子也不会决定明天拔针。”陆关清也不担心父亲有危险,但仍不自控地紧张起来。他也不给唐松月打电话了,不打扰他。唐松月跟他说过,拔针之后父亲会虚弱。想着父亲可能又会变成前段时间那样的昏迷状态,陆关清就无法轻松,同时,又对唐松月格外愧疚。父亲虚弱,满九肯定又要累了。刚给陆战烽擦干净身体,换了干净的棉布,收拾完毕的唐松月手上端着一碗给陆战烽喝的营养粥。陆战烽可以自主吞咽了,米汤也才变成了米粥。唐老爷子帮着抬高陆战烽的脑袋,陆战烽身体里有针,不能简单地抬高病床。唐松月一勺一勺慢慢喂陆战烽喝下,陆战烽半睁着眼睛,喉结随着吞咽一次次地上下浮动。唐老爷子不是第一次看孙子怎么照顾陆战烽,可依然忍不住地在心里皱眉。孙子对陆战烽真是太上心了。他不想承认自己“吃醋”了。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孙子被抢走了。话说,自他们接下治疗陆战烽的工作后,他就没跟孙子下过一盘棋,单独吃过一顿饭,孙子的心思都在陆战烽的身上了。到底陆战烽是个重病患,唐老爷子也按捺住了自己的“不满”。喂陆战烽喝完了一碗粥,唐松月拿毛巾擦擦他的嘴,拿过已经准备好的药汤,又喂对方喝了4杯药汤,又喂了两玉杯的老参水。唐老爷子放平陆战烽的脑袋,唐松月看向爷爷:“爷爷,您去吃饭吧。”唐老爷子抬手隔着病床擦擦孙子额头上的汗:“你跟爷爷一起过去吧,你也忙了一上午了。吃完你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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