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叶瑾诺的话,薛木莜的眼睛似乎亮了亮,可又很快暗淡下去:“臣女自然是想的,可……兄长不允。”
叶瑾诺眸色闪动,低头轻笑:“薛氏女聪慧有加,本宫希望在殿试时能看到你,明日回去时,便这么说,听明白了吗?”
薛木莜怔愣片刻,终于反应过来叶瑾诺话中意思。
她顿时喜形于色,连忙磕头谢恩:“臣女谢殿下垂怜!谢殿下救臣女于水火之中!”
家法再大,大不过国法王权。
曦玥一句话,便能让她挣脱牢笼。
“苏宛,带她去偏殿休息。”叶瑾诺不再多言,起身便向内殿走去。
“殿下!”薛木莜在她身后高唤一声,见她脚步停顿,才又重重磕了个头:“倘若有朝一日臣女能入仕为官,那能为殿下效忠,是臣女的福气。”
叶瑾诺低低笑了一声,未答这话,迈步走入内殿。
几句话,卖个人情,收得一个心腹。
稳赚不赔的买卖。
。
夜渐渐深了,叶瑾诺倚在美人榻上,无所事事看着烛影摇晃。
苏宛端了一盘甜瓜过来,送到叶瑾诺手边,垂首轻声问:“殿下要留着薛二小姐吗?”
薛木莜有才华也有野心,将来若是能入仕,只怕也是个会拼命往上爬的。
倘若爬得太高,许是会出现薛家兄妹独大的场面。
对朝堂来说,不是好事。
叶瑾诺用银叉叉起一块甜瓜纳入口中,漫不经心回答:“本宫喜欢聪明的姑娘,聪明人都知道审时度势。”
她今日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压住薛木心的想法,只要薛木莜不蠢,就能看明白谁才是值得攀附的大树。
“多谢殿下提点。”苏宛福身了然,坐在一旁给叶瑾诺剥荔枝,“少爷知晓殿下忙碌,特意嘱咐奴婢平日里多给殿下备些水果,说是殿下吃着了喜欢的果子,许是能开心些。”
叶瑾诺怔愣片刻,垂眸轻声应了一句。
兄长总是这样,平日里沉默寡言,却又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末节,打心底希望她过得开心。
可她无以为报。
“殿下。”苏宛像是明白叶瑾诺在想什么,轻唤一句后便柔柔笑道:“先前殿下还在长眠时,少爷常常来宫里看望殿下,少爷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期盼殿下能够苏醒,少爷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殿下好好的。”
叶瑾诺轻轻点头,眼眶莫名酸涩。
“待到一切终结,哥哥想来便不必这么操心了。”她小声说着,又从美人榻上起身,“伺候本宫沐浴吧,明日还得上早朝。”
。
又是一日早朝后,叶瑾诺随着父神回到御书房。
近日落马官员太多,以至于朝中官员忙碌无比,交代着落暝宫都多了好些折子。
叶瑾诺看完折子,磨磨蹭蹭来到父神身旁,依偎在他膝边小声开口:“父神,天魔二界,还会有第二次大战吗?”
玄湛伸手拿朱笔的动作一顿,目光别有深意一般落在叶瑾诺身上,“你长眠的五百年里,玄逸有事没事,就会抱着他那只该死的兔子跟我炫耀。”
玄湛口中那只该死的兔子,就是同为主神女儿的月神望舒。
两个主神就像幼稚的孩童,分明在这世间互相制约,维持着世界的秩序,却要用女儿来炫耀。
叶瑾诺甚至能够想象,天界那位主神是用怎样的神色,刺痛着她的父神。
——看吧,天魔两界大战之后,是他的小兔子赢了,可玄湛的小凤凰却身受重伤,陷入长眠,让所有爱她的人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饱受苦楚。
以父神的脾气,定然是怀恨在心的。
他恨伪善的神伤害了他的女儿,恨玄逸逼迫他对一切袖手旁观。
也气他的女儿没有保护好她自己。
叶瑾诺眼睛酸涩,垂下眼眸时,泪水溢满眼眶,她沉默良久才闷闷开口:“瑾儿讨厌她。”
她分明能和望舒做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可望舒亲手撕碎了她的梦。
不仅如此,望舒还给她和她的臣民带来了无法磨灭的痛苦记忆。
她讨厌战争,讨厌生灵涂炭,讨厌让两界陷入战乱的望舒。
“逃避永远不能解决问题。”玄湛冷淡开口,却并没有看快要落泪的小女儿。
他何尝不知道,叶瑾诺当年选择和望舒做朋友,就是想规避战争,想以另一种方式,让天魔两界和平共处。
可是,问题的根源不在此处。
真正想要天魔两界停止相互仇视,叶瑾诺和望舒之间,就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打败对方,抢夺完全的话语权。
叶瑾诺想要和平,想要众生安稳,但逃避战争永远不是解决的办法。
她垂下眼眸,压抑住口中哽咽,低低发问:“儿臣······还剩多少时间?”
“直到你愿意面对自己的心魔,站出来和那只该死的兔子分出胜负。”玄湛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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