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之礼。
光禄寺操办。
叶瑾诺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反应过来薛木心在打什么算盘。
让光禄寺操办宴席,为的就是宴请朝堂重臣,打的又是成人之礼的旗号。
薛家二小姐甚至不需做什么,有薛木心正一品御史大夫的身份压着,当着朝中重臣的面,没有谁敢驳他的面子。
就算唐弈敢,那势力不及唐弈的右相苍语呢?
其他正二品三品的官员呢?
“聂荣。”叶瑾诺丢掉手中断为两截的朱笔,低低唤了聂荣一声。
大太监拂尘一甩,低头附耳过去:“殿下,奴才在。”
“这本折子,本宫允了,送去光禄寺,按着薛爱卿说的办。”叶瑾诺眼睛眯起,将奏折递到聂荣手上。
“谨遵殿下懿旨。”聂荣双手接过,这便匆匆离开了御书房。
叶瑾诺眼睛转动片刻,又笑吟吟来到父神身边,像以往一般坐在父神脚边。
抬眸时她眼中尽是温顺眷恋,“爹爹,想要赐婚。”
造物主神沉默片刻,未答她的话。
就在叶瑾诺心里打鼓的时候,一卷空白圣旨莫名其妙砸在她头上。
发顶传来玄湛冷淡嗓音:“自己写。”
叶瑾诺:……
话本里的公主们得了赐婚有欣喜的,有不甘的,有无奈的。
怎么到她这个真正的公主这儿,连赐婚圣旨都得自己写了?
不过父神应允也算是好事一桩。
叶瑾诺接了圣旨,颠颠回到自己的小桌子前,重新换了一支朱笔,沾了朱砂思量片刻便落了笔。
拟写圣旨、模仿字迹,那都是叶瑾诺五百年前便烂熟于胸的。
一卷赐婚圣旨很快写完,她印上玉玺,却并未让聂荣去宣旨。
指尖一转,圣旨便进了她灵府中。
“有何打算?”玄湛看着她藏起圣旨,眉梢微扬。
叶瑾诺眉眼弯起,笑嘻嘻地答:“现下宣旨,岂不白费御史大夫一番苦心?”
法力不似从前,坏心眼倒是如先前一般。
玄湛倒是也不多说她什么,淡淡看她一眼也就作罢。
叶瑾诺也不再多说什么,美滋滋又继续看折子。
大多还是上报醴丰郡一事的,因着涉及官员太多,叶瑾诺仔细批阅下来,再抬头望一眼窗外天色,已是午时过了。
她告别父神,带着侍女回了自己的凤华宫。
“殿下,魏德妃……魏采女的丫鬟早朝前来禀报,魏采女想见殿下一面。”行至凤华宫前,苏宛才福身行下一礼,低声提醒叶瑾诺。
早朝是大事,再大的事也大不过早朝。
苏宛跟了叶瑾诺多年,知道什么消息该压着,什么消息得即刻禀报。
叶瑾诺抬头看了看天,轻轻出了口气:“便去看看吧。”
魏采女被禁足在她自己宫中,无法走动,想让丫鬟来求情也是情理之中。
“是。”苏宛又福了福身,带着叶瑾诺往魏采女的海霄宫走去。
再见到魏德妃时,叶瑾诺不由低低叹息。
“奴婢叩见殿下,请殿下安。”再次相见,魏德妃跪拜在地,温顺给叶瑾诺磕了个头。
她素衣裹身,发中只戴了一支细细金钗,明艳容颜上布满憔悴之色,再不见往日荣光。
叶瑾诺走到主位前坐下,才淡淡开口:“免礼,平身。”
可魏采女并未起身,而是直直跪在叶瑾诺面前,眼角滑落两行清泪,颤声哀求:“兄长猪油蒙心冲撞了殿下,奴婢亦是有眼无珠冒犯殿下,求……求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奴婢母家一条生路!”
叶瑾诺知道她求见自己,就是为了求情。
但朝堂之事,掌权者留不得情面。
“你知道么?昨日你兄长在朝堂之上,也是这般忤逆本宫。”叶瑾诺垂下眼眸,淡淡开口。
君主免礼,那是赏赐。
不接赏赐,便是不识相。
说难听些,那是藐视王权。
不等魏采女开口,叶瑾诺抬眸看向大门外的天空,轻声开口:“知道你兄长这些年贪污国库多少银两吗?近两百万两白银。又知道你兄长收受多少贿赂吗?白银百万。”
话至此处,叶瑾诺才看向魏采女的眼睛,“贪赃枉法,本宫凭什么留他性命?”
魏采女眸中心绪震荡,一时难言。
她知晓兄长收了贿赂,知晓兄长做过腌臜事。
可她不知,数额竟然如此巨大。
原以为,这一切被陛下包容,是因她圣宠在身。
却没想到宠爱不过缥缈云烟,一击即溃。
曦玥甚至只需一个小小理由,就能让魏府家破人亡。
魏采女默默流泪许久,才忽地疯魔一般,声嘶力竭大喊:“奴婢侍奉陛下多年,难道陛下就不念分毫旧情吗?!”
那么多年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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