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入闵芳华的凝春居,一头就扎在了闵芳华的怀里。
“娘亲……”憋了半天的泪水就再也收不住,一下子流了出来,哭湿了闵芳华上衣的前襟。
闵芳华此时刚刚用过早饭,正在窗边的凉塌上给方征云赶制衣衫,看女儿一头冲进来大哭,吓了一跳,赶忙放下针线,屏退了房内的众人。这才抬起女儿的脸……只见方雅欣的小脸上已经泪水纵横,心中就是一疼。
“欣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早上来她这里的时候还好端端的,请个安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闵芳华已经猜到,女儿定然是在公主府那边受了气。
“还不是那对母女,仗着身份高,想将我们娘俩狠狠的踩在脚底下!百般挑剔我,让我在别人面前没脸。”
竟是一句都不提她自己挑衅在先,因为自她里就认为,她欺负别人可以,别人欺负她就罪大恶极,方雅欣的性子也是霸道到了极致。
“最可气的是父亲,他居然一句话都不帮我说,就让那母女两人这么欺负我。”想着方征云的不闻不问,方雅欣更加委屈,哭的更凶了。
闵芳华怔忪了一下,心里直觉这不可能!方征云平日里是十分疼爱他们两人的这对子女的,怎么会眼看着靳柔发作女儿?难道是那天晚上,他因为自己没有在袁氏面前周旋而心里有怨气?
那天晚上方征云和靳柔走后,闵芳华想来想去怎么都不安心。可是又拉不下脸来亲自去栖凤苑瞧瞧,所以今天一大早闵芳华就让方雅欣去栖凤苑请安,顺便去探探情况。
这些年靳柔不仅免了姨娘们的请安,就是庶子庶女也不让去,说是怕耽误了他们的学业,其实就是图个清静。所以渐渐的,也只有方雅厚和方雅欢每日必去栖凤苑,方雅欣根本就不过去了。
“你父亲看着如何?乖女儿,你快把今天在栖凤苑发生的事情都和娘说说。”闵芳华也是着了急,她现在必须得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方雅欢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闵芳华才知道,原来靳柔根本就没说话,单单一个方雅歌就将女儿打击成了这样。
自从上次方雅歌带人大闹将军府还让人打了她之后,闵芳华就对方雅歌十分忌惮。觉得方雅歌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一肚子礼仪规矩的草包郡主了。
闵芳华清楚,这两府中能压制靳柔母子三人的只有方征云,以往她也是依靠着方征云和袁氏的宠爱才能在这将军府里当个正经的主子。可是今日,将军眼看着女儿受了委屈也不言语,是厌弃了她们?还是有别的考虑?
闵芳华毕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想的更深远些。在这深宅后院,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就是男人的宠爱,就像她自己。如果没有男人的宠爱就要有强势的身份,就像靳柔。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是个万劫不复……想到这种可能,七月的大伏天里闵芳华生生的打了个寒战。
不会的……她和方征云从小一起长大,更是袁氏的亲外甥女,就算方征云心里对自己有些埋怨,也绝对不会将她彻底舍弃。方征云长情的性子,闵芳华摸得一清二楚。
看来得找个机会把将军哄回来,如果他一直住在那边,没准什么时候心就偏向那边去了。闵芳华不是对方征云没有感情,但是她更清楚的知道,一个妾室,光依靠感情是很难生存的。还好,她还有亲情、恩情可以利用。
想到这些,闵芳华内心稍安,赶忙安慰方雅欣。母女俩正在说话,就见闵芳华身边的大丫鬟石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闵芳华见了眉头一皱,问道:“出了什么事?”
石榴也知道,她现在进来实在是不合适,无奈事情耽搁不得,只得硬着头皮说:“是舅老爷来了,夫人见是不见?”
自从方雅歌带着谭嬷嬷在将军府发了威,府里的丫鬟们就不敢再称闵芳华为夫人了,除了闵芳华几个贴身的丫头。
方雅欣听到这话赶忙起身,“舅舅既然找娘,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女儿就不在此耽搁了。”说完也不等闵芳华说话,一转身就从卧房的后门跑了出去。
闵芳华看了心里颇不是滋味,女儿这是看不上兄长啊,所以才急匆匆的避了出去,走的还是后门,就是怕在厅堂和她舅舅碰个正着。
不多时,石榴引着闵文修进了厅堂,转身离去时,石榴发现闵文修一双桃花眼紧紧的黏在她的身上,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这舅老爷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无奈她只是个丫头,就是夫人要她跟了舅老爷……她也是不能拒绝的。
“哥哥!”看闵文修一双眼睛追着走出去的石榴,闵芳华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这个哥哥,近年来越发的好色了,平日里逛楼子还不够,来了府里居然也敢如此……
“呵呵,妹妹莫急,今日我可是给妹妹送银子来的。”说着从袖口中抽出了几张银票
“这里是两千两,妹妹点一点。”说完,轻轻坐在了窗边的梨花木椅子上,拿起盘子中的蜜饯果铺吃了起来。
闵文修身材修长,面容白净,一身石青色湖绸素面直裰应得人十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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