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惊异地抬眸,不敢相信这话出自暮紫芍之口——她一向都喜欢把他往外推,曾几何时,转了态度?
上天真喜欢开玩笑,起先让他追逐她,现在,他死心了,放弃了,她却主动了。两人这场没完没了的纠缠,何日才有尽头?
难道,他们之间注定是孽缘?否则为什么总盼不到雨过天青,心空时时下著心酸泪滴?
“溪”这一次,她主动奉上她的唇,在他颤抖的柔软边轻吻一下“义父那边我是回不去了,你救了我,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撩拨,她的体香愈来愈浓,仿佛有无数只彩蝶在他身旁纷飞。羽翅撞著他的心,他的脑,把他的一切都打乱了。
“可我答应了二哥要回去”
“你当然可以回去,不过,别忘了,一定要回来——回来告诉我你的决定。”她坚定地望穿他的眼,仿佛任何决定她都能承受。面对爱情,这一次,换成由她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好。”他微微点头,只一个字代表全部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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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阴殿,他曾踏足无数次的地方,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惶恐不安。
“皇弟,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唉,乐不思蜀,人之常情。”胧月夜端著茶盏,悠悠道“怎么样,你三哥还好吧?”
他使了胧月夜的兵马救回紫芍,却把人送到了未流云的领地。此次回京,他知道胧月夜会提及此事,翻脸倒不至于,但心存芥蒂是肯定的——然而,他顾不得这许多,为了紫芍的安危,他不能把人安置在连他自己都觉得凶险的地方。
“皇弟呀,你也太伤哥哥的心了,”胧月夜似笑非笑“朕为了助你,连皇袍都借出来了,还万里挑一的替你找了个替身冒充朕,那日在边境损失的兵马就更不用提了——为你置了这么一份隆重的聘礼,到头来你连新娘子都不舍得让朕瞧瞧,再怎么样,朕这个兄长也有资格受弟媳妇一杯茶吧?”
“紫芍受了不轻的伤,三哥那儿的药多,所以臣一时贪图方便,就”
“好了好了,你少跟朕打马虎眼!”胧月夜挥挥手“谁不晓得你跟你三哥最亲,比跟朕还亲!”
“皇上冤枉!”明若溪一惊“臣自幼跟随皇上,三哥虽然待臣也很好,但论及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胧月夜轻哼一声“你若真与朕这般友爱,当初怎么不听朕的密令,杀了末流云?”
纸包不住火,当初阳奉阴违所做下的种种,他猜到胧月夜会有觉察,只是,不知觉察了几分。
“哼,朕还没有到老眼昏花、耳朵失聪的地步,看看你这些年来干的事!叫你斩草除根,你偏偏只是烧掉人家几间无关痛痒的屋子,叫你放箭铲除祸害,你却偏偏把箭射进水里——就因为你一时心慈手软,害朕损失了一块最肥沃的土地,多了一个强劲的敌手,你知道吗?啊?”
“臣罪该万死。”明若溪跪下身子。
“朕不治你死罪,朕要留著你为咱们大煜继续效力——夏侯国君日前已经携雪燕公主正式造访我朝,你就回府好好休养几日,准备大婚吧!”
 “可是臣已经答应了紫芍”明知回来会面临这样的结局,却没料到它来得如此之快。
一边是他至亲的兄长,一边是他至爱的心上人,如果可以,他情愿把自己劈成两半,不让任何一方失望。
这就是做为边缘人的悲哀,忠君报国又不够忠,想要爱情却又抛不下其他,实在很羡慕那种可以“从一而终”的人,那样单纯不费神,不像他,太多复杂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别人看不懂他,有时候,连他也弄不清自己到底算什么
“你去之前,朕曾经警告过你,千万别让她把你拐走——怎么,又忘了?”胧月夜冷笑“朕说的话,这些年来,有哪一句你是听进去的?若溪呀若溪,你太令朕失望了!”
若溪?呵,二哥已经好多年没这样叫他了,自从登上皇位之后,两人之间便以君臣互称。那样的称呼,尊贵了不少,却也生疏了不少。
“你如果真的喜欢她,等娶了雪燕公主过门之后,大可把她收为偏房,两全其美。”
“不”他绝不会让紫芍如此委屈,做他的妾!要不,就正大光明地与她白头偕老;要不,就放她远飞,不完全的幸福他不会给——何况,那雪燕公主如此刁蛮,又有偌大的夏侯国撑腰,他怎会冒险把紫芍留在这巨大的阴影下?
“不?”胧月夜一挑眉“那对不住了,你就只能单娶雪燕公王了!朕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原打算到这儿跟朕覆命之后,就跟她远走高飞,对吗?啧啧啧,不是朕笑话,你们能飞多远、飞多久?日子一长,她烦了或你烦了,怎么办?那时候,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流亡不是好过的日子,若溪,你还年轻,没经历过,不懂得。当年朕到中原求学,还不是流亡呢,就已经感受到背井离乡的痛苦。试想想,你们今后以何为生?舍得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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