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耳语纷纷,大家都在诧异,可却没有人敢胡乱猜测。
彷佛樱树成了妖精,没人敢靠近。翠环提着灯笼的手也在发抖。
季初樱也愣了一会儿,但她并不害怕,这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为什么要怕?于是她拎起裙子,独自走到那棵樱树下一探究竟。
所有的人都胆战心惊的望着她,似乎一不小心,她就会被树妖吃掉。
玉臂攀上树头,揽下一簇似雪花团,指尖轻轻一触,季初樱不由得笑了。不,这不是真的,叶间绽放的是朵朵绢制的假花。
是谁在这寒冷的夜里,趁着季府上下在花厅大摆筵席之时,爬上这无数枝头,费尽苦心为寂寞的樱树打扮?
现在她终于知道布阁失窃的那匹白绢下落何在了。
这个偷布的贼真是个奇人,以特殊的方式归还赃物,将绢化成花,点缀季府。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不知怎么在她心中浮出──这一切,像是为她做的,为她的生日送上一份奇特的礼物。
呵,也许这只是恶作剧,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贼并没有讨好她的意思。但无论如何,她对眼前看到的景象,真的很喜欢,心中泛起徐徐温暖。
季氏夫妇没有再追究盗窃白绢的人,因为事情太诡异了,他们不敢追究。而且两天以后,发生了另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使他们无心再追究──归海弦,失踪了!
寻遍了整个扬州城及花街柳巷,这位未来的文贤王依然杳影无踪,像是平白无故的从人间蒸发了。
据说,那个清晨,婢女们像往常那样端着洗脸水到他房里去,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他爱穿的黑色大氅还挂在椅子上,被中仍有余温。
归海弦的失踪比那满树绢樱更加诡异,有人说,是园中的花妖把他吃了,更有人说,是尧国不想让他回去的人偷偷遣人此地,把他杀了。
众说纷纭中,季府的气氛变得愈加恐怖,天一黑,便没人敢再出自个房间半步。
“小姐,你在做什么?”
端着晚膳,才进门,翠环就发现季初樱正翻箱倒柜,东西铺了一地。
“收拾细软,准备逃跑。”
“逃逃跑?”翠环错愕不已“小姐,好好的,逃什么?你也觉得这府里有妖怪?”
“妖怪?”季初樱笑了出来“不,我不怕妖怪,我是怕有人会赶我走,所以我得早早替自个打算,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免得到时候一无所有。”
“谁会赶你走?”翠环越发不解。
“还会有谁?”季初樱摇头“我问你,当初老爷和夫人收养我,是为了什么?”
“嗯因为老爷和夫人没有女儿,想找个人跟归海公子结亲。”翠环倒也不笨。
“对呀,如今归海公子失踪了,你想想,他们还会留我吗?”
翠环恍然大悟“小姐真有先见之明!”
“还不快点过来帮我。”季初樱瞪着她“说不定今儿个晚上,他们就会有动作,老爷、夫人最会打算盘,多留我一天,就多浪费一顿饭钱。”
“小姐,那您出了府,今后该怎么生活呀?”翠环开始啜泣起来。
“傻瓜,我本来就是无父无母之人,又不是那些弱不禁风的娇小姐,这两年待在季府也并非全无益处,不仅学会了琴、棋、书、画,还练就了一手刺绣的绝活,等出了府,我就把归海公子送的那些支金丝凤钗给当了,开一间小小的绣坊。”
“好好好!”翠环举手赞成“小姐,我也要跟着您,翠环的绣功也是不差的!”
“我开绣坊,身边自然需要人手,不过你还有卖身契在老爷手里,先缓一缓,等我挣够了银子替你赎身,再来接你。”
“小姐”说到此处,翠环已是眼泪汪汪。
两人正忙乱着,忽然窗外人影闪动,轻轻的扣门声响起“女儿,睡了没有?我可以进来吗?”是季夫人的声音。
哈,她果真神机妙算,驱赶她的人终于来了!
季初樱连忙点了点嘴唇,示意翠环将她收拾好的细软藏到床褥下。
开了门,季初樱装出乖巧的模样,行礼道:“母亲大人,这么晚了还来探望女儿,风又大,才刚下了点小雨路又滑,真让女儿过意不去。i
“听说你最近胃口不太好,娘亲特地叫厨房炖了碗鸡汤来给你补补身子。”季夫人露出前所未有的和蔼笑容,手一挥,一个老佣人马上提进一个篮子。
鸡汤?季初樱呆了呆。
生性吝啬的季氏夫妇平时连一颗鸡蛋都不让她吃,怎么今儿个舍得煮整只鸡?瞧那篮子盖掀开,鲜热的香味逸出,回荡于空气之中,惹人馋涎欲滴。
难道,季氏夫妇怕赶不走她,决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在汤中下毒?
“女儿,快,趁热喝。”季夫人满脸殷勤,推着她的手催促。
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忽然“啪”的一声,碗被俐落的搁在桌上,季初樱下了决定,与其冒着生命危险喝下这碗诡异的鸡汤,不如破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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