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茶凉了,可否要换盏热的?”
趁着玄朗不注意,连冲荣娇摇头,示意她应该拒绝。
栾嬷嬷的这几声假咳,却让荣娇想起梦里的那一世,栾嬷世,栾嬷嬷随她嫁到了王府,不离不弃随她被关在那破败的小院子里,生病无医,从早咳到晚,最后直到咳血,可是不管自己如何跪地哀求,王家的主子没有一个露面的,穷途末路时自己将身上但凡值钱的都塞出去,守门的婆子收了东西后却翻脸不认账,栾嬷嬷就由一点小病生生被拖至咳血而亡……尸骨无存……
想起梦中的那份无助与凄惨,荣娇的眼底泛起了红意,不管是梦是真,这一世,她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为何?”
她幽黑的双眸直视玄朗,为什么提这个建议?为什么帮她?
只是简单地两个字,玄朗却明了她的意思:“顺眼。合眼缘。”
没别的,就是看你顺眼,觉得合了眼缘,顺手而已。
顺眼?这真是个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为何?”
又一个为何接踵而来,仿佛困境中无助的小兽,执着又坚决地要个能心安的答案……玄朗就笑了,神色认真了几分:“不甘心。我曾经也有体会。”
这个奇怪的小孩,看似不设防,实际上却是包裹严密的小刺猬,尽管他极力掩饰着,他还是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不甘心,那么强烈地不愿意屈服,就象曾经的他一样,不甘心自己有那样的身世,不甘心自己的一辈子注定要是那样的,所以,他反抗了,他竭尽全力争分夺秒,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变得更重要,重要到不再籍籍无名,生死由人……所有人都赞他多智近妖英勇如神,又有谁知道他只是不甘心,即便是死,也要拿命去搏一场……
在这个小少年身上,仿佛有自己曾经的模样……
这世上不甘心的人数不胜数,但真要为了这份不甘拿命去搏的,少之又少,而这个小少年,他平和的表面下却隐藏着破釜沉舟地决然……
不甘心吗?
荣娇垂下眼帘,敛起眸中的惊涛骇浪,他居然看出了自己深藏的心思?
她当然不甘心!
不甘心无良的父母亲长,不甘心背负丧门星的罪名,不甘心唯唯懦懦温良乖巧,却落得个凄惨悲凉!
不甘心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接受命运的安排!
爱她的,她要护着!敬她的,她回敬之!
做自己的主宰,哪怕最终没有成功,她也要全力去争取!
“你不必现在就答复我,”
玄朗清浅的声音带着暖意:“这两天,你找个方便的时间先去茶楼看看,了解之后再做决定。在商言商,做为东家,若有人能帮我把茶楼经营好,多赚银子,自然是好事。提这个建议也是各取所需,你不必为此惶恐。若问为何是你,说起来,无非是合了眼缘,提供一个机会给你,顺手的人情。何况,这算不算是机会,还要看你能做到何种程度。”
玄朗知道看不看茶楼,小楼都不会拒绝自己的这个二东家的提议。因为他不会放过可能的任何机会。
只是,他不明白,这个小孩子为什么笃定赚钱做生意是他最重要的出路,要知道,商贾地位不显,纵富甲天下,也是沙上城堡,象他这样小小年纪,若真心有不甘,应该去读书进学,走仕途方为正道。
商富而不贵,在权势面前,不堪一击,这孩子,心心念的全是赚钱,焉知在很多时候,银子是没有用的……
他是进学与投军皆无门,才选了门槛最低的商业?他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嗨……
玄朗失笑,他的心操得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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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会去看那茶楼吗?”
回程的马车里,栾嬷嬷满脸纠结,鉴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太过逾越,数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能忍到回府。
“会。”
荣娇点头,之前玄朗把他那间茶楼的具体地址等信息均详细告知,且言称会在马上通知掌柜的此事,明天起,她随时可以去茶楼查看询问。
“可是……”
栾嬷嬷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下人,大小姐虽然看重自己,自己却不可失了下人的本分,但,但,这样的合伙真的是十分地不妥当啊!
“姑娘,那玄朗公子是不知根底的外男,他这样,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一定是别有所图!不然哪有这样的,看自家小姐想做生意,就主动开口请她做二东家,这不相当于白给吗!
“别有用心?”
荣娇笑了,“他图什么?我们有什么值得人家谋算的?”
虽不知那玄朗公子是何来出身来历,但就算不打探,单凭他那通身的风华气度,肯定不是寒门小户能有的,而他的穿着佩饰看似简单不起眼,实际上却是奢贵的罕见之物,单单是他今日手持的白玉扇,所用的材料,顶级的羊脂玉尚在其次,那扇面是史上著名的书画大家国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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