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额头那块还明显在渗着血,他女人和女儿都在陪着他。
问题虽然不像男孩说的那样严重,但我还是要求拉达罕马上就去正规的医院医治,医药费用都没有问题。拉达罕没有同意。他也许是对的,他现在什么证件都没有,是不能随便进出那些大场所的。
等拉达罕输完液,他带我们去了他租的屋子,在那里我看到了在地上爬着的苹,她的腰上栓着根塑料绳子,绳子那头系在大木床腿。苹已经大了许多,她有一头乌黑的头发,虽然现在很短,我相信今后她一定会有两条油亮的大辫子。
拉达罕的家很简单,有半个房间堆放他们拣回来的垃圾;那张大木床的房东留给他们用的,一家五口,通铺;床边有个塑料盆,墙角还有个大纸箱,箱子上放着几只碗。拉达罕很愉快的告诉我再过几天烤架就可以拿回来了,那时候房间就会显得更挤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瞎眼女人也在笑,我知道他们都是开心的。
离开的时候我给孩子留下了些钱,拉达罕很感激,只是对着我说:“恩人,我听你的话,不再去偷了,等我卖羊肉串赚了钱,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笑了笑,给他了我最真的祝福。
三个多月之后,拉达罕住的那片出租屋半夜发生了火灾
那段时间,拉达罕在车站附近摆起了一个小小的烧烤摊,他大哥的儿子也在旁边帮忙吆喝;因为喜欢苹,也因为感激拉达罕帮我找回了母亲的怀表,我每个星期都会接苹到家里来洗澡和玩耍。
很久以前,我就觉得“意外”总是发生在人们最幸福的时刻。那天我接苹到家里洗澡,晚上看着白白嫩嫩乖巧的苹,我舍不得当晚就送她回去,于是就对来接苹拉达罕说我今天想留苹在这住一晚上,她实在是太可爱的了。拉达罕很高兴,一口就答应了。苹幸免没有在他家的死亡名单里。
我和我先生去相关部门办理了收养手续,正式抚养了苹。
我想,等苹大了,我就给她讲她的恩人的故事。
2004/03/08
“爱情是什么东西?男人是什么玩意?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夜幕下,卡门在霓虹灯下闪烁着诱人的点点光芒。
凌晨1点。
“哇呕”有鱿鱼丝,有青菜叶,还有红酒白酒洋酒一团糟,珊瑚呕吐后清算着呕吐的内容来证明自己清醒程度。
“珊瑚,你还行吧?”同台一起出来的宝宝对着镜子补妆,瞟了一眼趴在洗手台上的珊瑚。
“恩。”珊瑚喉咙里含糊的声音“操xx那死胖子太能喝了,结帐的时候才给300,想着他那穷酸样就恶心。我要先撤了。”
“那你就先回去吧,我还要去羔羊那边,小鹿说刚才那边妈眯打电话说有个香港人要小姐,而且还只要成都的。”宝宝抿了一下口红。
珊瑚:“祝你今晚满载而归。”
走在漫漫的长道,只有寂静相伴,看着满天的星星,珊瑚想哭。珊瑚没有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妹妹,而妹妹下个星期就要结婚了。珊瑚想给妹妹一份丰盛的嫁妆。
走着累了,珊瑚在一块草地上坐下了,点燃一支香烟,静静的看着袅袅的烟在黑夜飞舞。
珊瑚想起了妈妈,在病床上妈妈细声细气跟珊瑚轻轻说道:“珊瑚,你要好好带着你妹妹,你爸爸靠不住”
烟灰顺风飘到了珊瑚的手背。
珊瑚想起了爸爸的咆哮和他的长皮带。珊瑚妈妈去世后不到半年,爸爸就又结婚了,继母很年轻,很漂亮,也很坏。他们烧掉了珊瑚妈妈的所有照片,14岁的珊瑚无能为力,只能拉着妹妹的手哭泣,哭泣。
夜风吹过的时候,有些像妈妈温柔双手抚摩珊瑚的头发。
珊瑚在17岁读高中的时候,曾要求拿去她初夜的物理老师带她和妹妹离开那个城市,物理老师没有答应,因为他有老婆。
香烟烧尽的炙热让珊瑚感到手指的疼痛。
在高二上学期的时候物理老师给了珊瑚一笔足够她带妹妹离开的钱。珊瑚那次没有带妹妹走。也没有哭,她告诉妹妹,她一定会回去接妹妹。
珊瑚一直都难过当年没有留下一张妈妈的照片。
当珊瑚回去接妹妹那天,妹妹搂着珊瑚哭了一整夜,爸爸对妹妹不好,继母对妹妹不好,继母生的弟弟对妹妹也不好,失去姐姐的妹妹,委屈了两年,忍受了两年。珊瑚带着妹妹离开了家,爸爸没有挽留。珊瑚那时候膀的是个香港佬,很有钱。
马路上的车灯晃闪着,不知道经过了多少辆不知道回家的车。
后来,珊瑚像只微小的寄生虫,换过一个又一个的“依靠”供着妹妹读高中、读大学。珊瑚没有让妹妹跟着她住,妹妹一直都在学校住读,放假的时候也在学校附近的小店打工。妹妹的很优秀是珊瑚生活中唯一的欣慰。
珊瑚再点燃一支香烟,没有想回家的意思。
珊瑚答应有着体面工作的妹妹,等妹妹结婚了就不再在夜晚上班。下周妹妹就要结婚了,和一个跟妹妹一样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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