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图口舌之欲,便常做精致小食给我,这就对了,女孩子学点女工刺绣不是蛮好,偏偏修什么道,我本来不许她去参加这次试炼的,可是拗不过她苦苦哀求,允了她去,我知道,她喜欢老大,想陪着他走一走,现在,她做到了。”
“老五是我的嫡系后人,仗着我的关系,向来嚣张跋扈,为非作歹的事情也干了不少,我虽然早就想一掌劈了他,可是始终下不去手,现在,我不用因此为难了,这样也好,也好……”
步渊说到后面,语调越来越冷漠,眼中少见的没有了半点感情,任谁也看不出他心中的波澜壮阔,只是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拄剑的手,越抓越紧,仿佛要把手中的剑握碎。
“老六资质最差,一向不受我的待见,若不是当年,他在求仙路的石板上跪了九天十夜,若不是我正好路过,若不是我恰好心中一软,也不会收他为徒。他虽然勤奋刻苦,但限于资质,在仙道之路上难有大作为,死了,也便死了吧。”
步渊突然一阵沉默,眼神冷漠至冰凉,哀莫大于心死。
半晌,他才缓缓道:“我的这些弟子,技不如人,死了也便死了,可是难道你们留一个弟子给我传承道统也不肯吗?定要赶尽杀绝?自我连云道宗有试炼一事以来,还从未有此血腥之事,此事,师兄打算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步渊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忽然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盯着千鹤子,冲天煞气破体而出,仿佛一言不合,便要拔剑相向。
“师弟慎言!”
千鹤子喝道:“我等同为一宗兄弟,还不至于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至于小辈弟子间的争斗,我已经亲自询问过,其中内情,异常诡秘,令人费解,但绝非其他几峰弟子所为。”
“愿闻其详!”
步渊面容如古井不波,好似对千鹤子口中的隐秘不感半点兴趣,仿佛随口敷衍。
“那雷落之渊,神秘异常,来历也早已无从可考,你我年轻时候都曾经进去过,其中一些凶地险地连我等亦不敢轻易涉足,若不是只有筑基之下的境界才能进去,我早便进去闯一闯了,看看还有些什么天材地宝。”
千鹤子满面追忆之色。
“我仔细询问过我那大徒儿季苍茫,据他所说,在试炼进行到第九天的时候,仍然活着的弟子都被吸引到了南部的大沼泽边,那里盛开了一朵青霜竹兰,师弟当知,那青霜竹兰的果实,对突破到筑基之境,有着不可思议的神效。师弟该还记得,那大沼泽也是我们从未涉足过的险地之一。”
“就在众弟子等待青霜竹兰成熟的时候,突然起了变故,沼泽湖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将四周的物体全部吸了进去,其他几脉弟子施尽手段,外门弟子更是折损大半,才逃了出来,更奇怪的是,师弟门下的弟子,在变故发生的一刹那,便被吸了进去,仿佛没有半点反抗之力,此事委实奇怪,我亦百思不得其解。”
步渊沉默不语,面目越见阴沉,半晌道:“我仍旧不能全信师兄,除非师兄让我对回来的弟子施展搜魂之术。”
千鹤子面色大变道:“师弟莫非疯了吗,我是绝不可能答应此事的,搜魂之术对受法者神识伤害极大,筑基之下的弟子动辄变会成为白痴一般的存在,此事绝无可能,师弟门下弟子的损失,已经让我很是心痛,断无可能再为此事,损失几个核心弟子的。”
步渊对这号称连云道宗数万年来最称职的掌门显然了解极深,瞥了他一眼,索性闭上双目,冷冷道:“非常人行非常事,我从不知道,师兄什么时候变成了迂腐假善之辈,师兄方才都说了,逃回来的,还有不少外门弟子,牺牲几个外门弟子,想必师兄不会吝啬吧?”
千鹤子双目急速的张合几次,长叹一声,半句不说,驾云离去,风中远远传来几句无可奈何的话语,“半个月后,我会派遣一批年轻弟子下山修行,师弟好至为之吧!”
步渊神情冷漠,没有回答,他却不知,就在此时此刻,他仍有一个徒弟,在绝地之中,苦苦挣扎着。
回说无尽雷海中的青年目睹师兄弟们一个个陨落,目眦欲裂,心中悲痛欲绝,却知道现在绝不是悲伤的时候,那强劲的雷电洪流已经到了颠峰,一股股的刺激着他的灵魂,仿佛要把他的一切思感也电成粉末,那一道道钻入身体的雷鞭,更是几乎要将他的元神抽离肉身。
这地洞,早已经成为雷霆的海洋,弥漫在空中的,再不是叫人欣喜的精纯的雷元气,而是一道道索命的洪流。
而这一刻,所有的争斗也已经与修为无关,全在乎意志的比拼,若是熬不过去,便会立刻成为几位师兄地一般的存在,死无葬身之地。
青年的表情越发狰狞恐怖,死被无数道外力,揉捏着面孔,豆大的汗珠哗哗流下,身体已经开始严重扭曲变形,如同被铁链拉扯着的罪犯,正经历着世间最残酷的刑罚。
一切修为,外力,都已经成为浮云,没有任何外在的东西可以抵抗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痛苦,惟有生命的本能,一股活下去的坚强信念,在支撑着他对抗疼痛。
青年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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