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乐阳驿的驿丞,背后的靠山比他们家要硬,是顺阳关的曹大人。而且一样是同族,曹达能当个驿丞,他们家作为牧千户的同族,却只能在生意上开个后门,每年还得给牧千户不少打点。当然人家曹达的日子过得未必有他们家舒坦,但是曹达大小总是个官啊!
牧大少爷再怎么样也不敢给曹达脸色,刚才抬得半天高的下巴也低了下来,微微躬身问道:“曹大人,您怎么来了?这位是什么来头?”
他之前就看刘家不顺眼,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商人,竟然经常被他老子拿来敲打他,也不看看那刘家日子过得有多没规矩,女儿还能跟着当爹的一起做生意,真是不守妇道。
曹达对牧大不大看得上眼,只是随意交代了一句:“什么来头你就别问了。”看牧大还不死心,怕这人真惹怒了阮白,看在牧老爷子的份上,他不得不再补充了一句,“我在这位面前就是个跑腿的。”
牧大眼睛都瞪大了,这才知道害怕,也不敢再和曹达套近乎,随意说了两句就赶紧走了。走开没几步路,他回过头看向那屋子,突然“嘿”地一声笑了出来:“老头子还想着让牧二娶刘丽娘,现在人家可是攀上了高枝了。”
阮白一行人并没有把牧大放在心上。他里里外外看过房子点点头:“旧了一些,不过不打眼,屋顶的瓦恐怕要重新换过,围墙再砌高一些,收拾一下再添些家伙什,就能搬进来。”
丽娘比划了一下围墙:“这还要砌高?”她一眼看中这间,就是因为这围墙足够高。
“最起码要到一丈吧。”阮白比划了一下,随意往上一跃,别人也没看清楚什么动作,就见他已经站在了狭窄的围墙上,“看,随便一翻就能进来了。”
丽娘等人:“……”不,这围墙就算没有一丈,也有一人多高,绝对不是什么随便一翻就能进去的。
曹达并没有见识过阮白的武力值,就算是丽娘他们这些见识过的,这会儿也张大了嘴巴。曹达大概知道一点阮白的底细,也明白能活着从草原回来的人肯定不简单,但是阮白的外表实在是太具有欺骗性。怎么看都是一个软乎乎的被照顾得很好的富家公子,一辈子拿起的最重的东西估计都不会超过毛笔,竟然身手会这么利落……
这在外行人眼中看来,其实还未必能看个究竟。曹家出身将门,曹达的关系虽然已经远了,到底也是会两手的。这么高的围墙,他也能够爬上去,可绝对不会那么轻松,也不会那么快速。
刚从衙门跑回来的牙行管事,被丽娘叫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宅子一共万金,今天可以先付三成定金,到衙门办理房契;余款三个月内结清即可。清即可。”
阮白分给每个人的钱,绝对有好几个万金。这宅子丽娘是打算一个人买,作为商人的女儿,她对乐阳镇的物价水平虽然不太清楚,但是附近几个镇子其实都差不多。
“价格还有余地吧?”
“现在的这些宅子官府手上不知道有多少,去年这兵灾一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的出去。要是空关着没人维护,要不了多久,大概就只剩下一点地皮了。”
“咱们这儿好多个兄弟姐妹,若是你这回给个实价,下次还找你。”
一针见血,针针戳心。
大冷天的,牙人额头上满满都是汗水,他也不敢擦,皱着一张脸愁苦得不行:“这价格已经不能再便宜了。换了往年,光是这样的宅子,都得两三万金。这还带铺子,里面还有不少家具,用料都是好木材。”
“明人不说暗话。如今的乐阳镇上总共有多少个人?开铺子就算要和那些商队做生意,最起码也要等上一两个月。”嗯,这段时间刚好用在重新整修、搬家和准备货源。当然,这一点丽娘不准备让人知道。
牙人这回不光是额头冒汗,后背都湿了,哀哀求饶:“刘大姑娘,这价格又不是我定的,真不能再降了。”
阮白看着牙人做戏。女人家要独立过活,哪怕背个凶悍的坏名声,也比当个软包子被人欺负要好。
双方又扯皮了小半个时辰,依旧没个结果。阮白抬头看看天色:“今天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去了。”
刚才还一脸精明样的丽娘,顿时就变成一副娇滴滴的样子:“是,老爷。”
“哎?有话继续可以再谈的嘛!只是这个价格你们去哪儿都这样了,我做这一行多少年了……”牙人嘴上挽留了两句,心里面冷笑。这种假装不买让人降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想骗他降价,门都没有。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阮白他们一行人,真的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牙人:“……”
“哎,老蔡,这宅子多少钱?我牧大少爷要了。”
丽娘还不知道自己看中的房子被截了胡。乐阳镇不大,不过他们一行人要办的事情不少,出来的时候分工明确,加上各人都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办,所以最多也就是人一伙行动。到了约定的时间在镇子口集合,十几头毛驴在一起,简直像个小型商队。若不是现在人少,绝对能引起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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