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了,媳妇儿想先回去换身衣裳来。”柳氏既兴奋又紧张,一双手只紧紧绞着丝帕,一边在等老太太的话,一边又着急,生怕再迟一步走,夫君就会瞧见自己现在这副寡淡的模样。奈何老太太也不搭理她,只默默坐起身子来,而后让小丫头来帮着梳头。
“你搁家做个贤妻良母就行了,你的地位,是不会有人能够撼动的。再说,老三外头什么样的人没有瞧见过?你便是打扮得再漂亮,那也不比十多岁的年轻小姑娘,索性还是免了。”老太太颇为高傲地抬起下巴,只端端坐着,原紧绷的脸稍稍露出些许笑意,“老三回来了,回来得好啊,回来得正是时候。叫他给拿拿主意,看看这事情,到底怎么办。”
柳氏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了头,只觉心中委屈,眼眶便渐渐热了起来。
不一会儿,外头便推门走进一个男子,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色袍子,外头罩着件黑色大氅。男人三十出头,身形高大英武,面皮却白净,他进来后赶紧脱了大氅,而后上前几步来,弯膝在老太太跟前跪了下来,给母亲请了安。
老太太眼圈儿红了,颤巍巍伸出手去抓住儿子,细细看一番,而后道:“瘦了,黑了,外头肯定吃了不少苦楚。”她紧紧攥住儿子的手不肯松开,拉他在自己跟前坐下,又细细问候一番后,这才在儿子跟前诉起苦来,只将老二家锦绣丫头如何不孝的事情添油加醋又说了一遍。
静静听完后,齐老三没有片刻犹豫,只道:“母亲既是立了字据,该是要给这个银子的,再说,咱们家拿得出这二百两银子来。依我看,这件事情不必再说了,就按着字据上说的来吧。”
老太太原以为儿子会帮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帮了那丫头说话,于是越发觉得委屈。
“咱们家是不缺这个钱,可二百两不是小数目,哪里能说拿出去就拿出去?”老太太紧紧抓住儿子手说,“三儿,就算给银子,拿个十两也就够了,何故要给这么些?再有,这件事情论起来,就是赵家老二诓咱们的,娘就是不服这个!”
齐老三黑眸闪了闪,默了片刻,才说:“娘,正因此事是赵老二设的计,咱们更该不与计较。这赵老二……前些年在外头闯荡,结识了京城里的贵人,便是沈家老大都要让他几分,更何况是儿子了。娘您听儿子一句劝,赵家老二这尊佛,咱得罪不起。就听儿子的,这钱该怎么给,就得怎么给。”说罢,也不容有人再拒绝,又望向默默立在一边的妻子,蹙眉道,“你也别站着了,换身衣裳便带了银子赶紧去老二家吧,这个时候不去,岂不是叫旁人看笑话?”
久未想见,见夫君开口便是谴责自己,柳氏那颗心顿时冷了下去。又悄悄望了自己婆母一眼,但见老太太没有反对,柳氏这才应声出去。
待得柳氏走近门口的时候,齐老三又叮嘱:“再选几件像样的首饰,一并带了去。”顿了顿,又问自己母亲,“大哥那边呢?”但见老太太只鼓着嘴不言语,齐老三心中明白一些,吩咐一个丫头,“你去前头跟旺儿说一声,告诉他,让他亲自去大爷家一趟,就说……三太太去二房了。”
“是。”那小丫头应一声,便就听话地低着脑袋出去了。
待得屋子里没什么人了,老太太终是忍不住道:“老三,何必这样做?那死丫头目无尊长,气得为娘几日没有睡好觉,你何必还要给她这个脸面?再说,你让你媳妇儿去就让你媳妇儿去好了,怎生还管着大房那边做什么?”
齐老三道:“儿子不过是在按着规矩办事罢了,若是丢人,说出去也是丢齐家的脸,丢大哥跟儿子的脸。再说,赵老二也不是能得罪的主,儿子心中自有打算。”
054左右摇摆
齐老三跟前伺候的小厮旺儿得了老太太身边丫头的信儿后,片刻不敢犹豫,直接就打听着往齐老大新的住所去了。旺儿去的时候,齐老大一家才刚刚吃完饭,齐老大在跟婆娘闹脾气,刘氏被丈夫说骂一顿,心中也觉得委屈,眼圈儿红了。
可是她跟老三媳妇儿约好了,说好了都不去的,再说,她如今就是心中有气,就觉得那丫头是白眼狼,得了银子,根本就没有帮衬自家盛哥儿的意思。锦绣那丫头也不想想,以前她没有回家来的时候,是谁给锦荣锦华饭吃的,如今倒是好,发了财了,开始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刘氏一口气堵在胸口,但见丈夫又黑着脸说骂自己,她脾气也上来了,狠狠就摔了个碗。
“齐老大,你那侄女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有了钱就忘了咱的恩,这成亲别想我去帮忙。”刘氏平素瞧着软得很,可若是真正急得发起脾气来,那也是十分凶恶的,只见她面目狰狞瞪着齐老大道,“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我自打嫁了你,可有享过一天福?瞧瞧老二老三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再瞧瞧咱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啊?你有本事冲我吼,有本事你也让我当阔太太!你要是有本事能赚得到钱,我用得着为着一处宅子去这般低三下四求人吗?在外头受那丫头的气儿,回家来还得被你指着鼻子骂,这日子我没法过了!”
越说刘氏越觉得委屈,如今眼瞧着二房三房都飞黄腾达了,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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