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无需多礼,”顾凛翻身从马上下来,望着聚集在这里的马家屯的村民,“本官此行,是与衙门里的人亲自查看今年耕种的情况。”
他下了马,官朋高通他们自然不可能安然地骑着马,纷纷从马上下来。
面对他们这些官员,马家屯的村民都心生畏惧。
但是曾经去过州府衙门的人在他们跟前说过很多遍顾大人如何如何,州府里的大人都很和善,不仅赊欠粮种犁头给他们,教他们怎么种地,还担心他们渴着抬水上来给他们喝,晚上还让他们住客栈。
所以虽然心里头有点打鼓,村民们还是维持着镇静。
顾凛看了一眼几乎场坝都站不下的村民,对村长和几个年老的人道:“留下几个对各家各户耕种情况熟悉的人在这里就可,其余人回家去,做自己的。”
村长和几个辈分大一些的连连点头:“是。”
他们赶紧指使身边最近的人,“加大家伙都回去,挤在这里大人们都没地方站了。”
“记得叮嘱家里有狗的把狗拴好喽,要是惊扰到大人们,那事儿可就大了。”
“是是是,村长三叔,我们立马跟大家伙说。”
全村上下一千多口人,顾凛在前头的话只有前面部分的人听到,后面以及散开在旁边的人脑袋懵懵的。
被村里的人通知了才反应过来,一个妇人悄悄跟自家男人道:“之前就听三叔说咱们这知州大人可年轻,没想到会是个少年郎,瞧着还小嘞,比我们家孩子还小。”
“后边那个夫郎是大人的房里人吧,你瞧见没有,长得可好看,十里八乡都没出这样的好样貌过。”
“也只有这样的夫郎才配得上大人,大人一来,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边说,妇人边踮脚望着顾凛他们一行人。
其他人也和她差不多的心思,嘴上答应散了,但脚步慢了不少,就是想看看顾凛他们。
老村长跟顾凛道:“大人,不若到草民家去吧,草民几人一定仔仔细细地把村子里种了多少粮种,开了多少荒地的事儿说给您听。”
“不用,”顾凛望着场坝旁边的地,“你们几人带着我们往地里走走。”
“?”去地里。
老村长还有几个村里人看着顾凛等人身上华贵的衣裳,没敢提出异议,带着顾凛他们往地里头走去。
离村子近的地都是从父母长辈手里传下来的老地,栽种了多年的庄稼,田埂地埂都形成了规模,一块挨着一块的田地里禾苗有一截指骨那么高,旁边还有新锄掉的野草猪草。
混在一群小吏里头的林真已经快一两年没踩到田地里了,看到这些长得茂盛的禾苗,眼前似乎已经能看到秋收时的场景。
他旁边的小吏道:“这些庄稼汉怎么把苗锄了,岂不可惜?”
还有几个也附和着。
林真一看他指着的惋惜的禾苗,看向说话的小吏:“您这是富贵人家出身,没下过田地?”
知道他是顾凛叔叔的小吏们听到他说话,拱手道:“林夫郎。”
“在下确实没有下过田地,可那些苗长得好,怎么就不留下来?”
“咱们衙门发放下来的粮种岂能这么浪费。”
林真瞧着他一脸的可惜,弯腰捡起被锄掉的“禾苗”,道:“这根是猪草,生命力顽强得很,不把根锄断发芽得很快,比禾苗还要长得快,十天半个月就能把禾苗遮得严严实实的。”
“就像牛马身上的蜱虫一样,吸着牛马的血肥自个儿,很影响收成。”
“这根才是禾苗,”林真把另外一根和野草长得有点儿相似的禾苗捡起来,“不过是农户们专门扯出来的,这些禾苗一看就弱,拔了它们剩下的禾苗才好长。”
小吏说农户们浪费粮种的时候,给顾凛他们带路的老村长还有马三叔他们也听到了,心里急得起火,就怕大人老爷们怪罪。
看向为他们解释,曾经教过他们堆肥粪水的林真,感激不已。
小吏没想到自己说的竟然是错的,脸有些红,放慢脚步落在最后头,祈祷前头的大人们千万别记住自己的脸。
离州地平,小坡小山都很少,开垦出来的荒地都在平坦的地方,一眼望去仿佛望不到尽头。
分到他们这边,给他们指认这些地是谁家的,栽种的是什么的马三叔见过林真,心头没那么紧张地道:“林夫郎你瞧,那片地就是我家新开的荒地,种了高粱、荞麦,还有两块地的大豆。”
马三叔一开始还顾忌着旁边的小吏,但是很快就被多出来的几亩地给高兴得顾不上这些,指着连绵的数亩地跟林真说话。
林真望着这块刚锄草没多久,猪草野草都还有点儿新鲜的地:“淋粪水了没有?”
“还没,等把草锄了再淋,林夫郎你跟我们说过,粪水最好在早上或者下晚的时候淋,中午那会儿太阳太,会烧苗,所以我家准备明天一早挑粪水来淋。”
“嗯,”林真点点头,望着生得很好的禾苗,“淋了这道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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